镇南侯心中一凛:“臣并无此意,只是根据实际情况所说,确实不清楚镇南军中的详情。”
“但镇南军向来归镇南侯府统辖,燕家在军中经营三代人,不说对镇南军了若指掌,至少也是如臂指使。魏宗和魏成虽为临时统帅,但前往南地坐镇却不足三年。”
君长渊毫不客气地道:“侯爷这么说,是觉得区区三年的暂代统帅,就能抵过燕家三代人的积累吗?”
要真这么容易就能取代燕家在镇南军心目中的地位,天盛帝就用不着如此头疼了。
“……”镇南侯哑口无言。
但他很快皱眉道:“殿下此言差矣,燕家虽蒙受皇恩,领兵多年,但身为臣子,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忠君报国。
不止我们燕家,镇南军二十万士兵,人人都是如此。
无论是本侯亲自坐镇,还是魏宗、魏成,亦或是其他任何一位有才将领,只要是陛下指派,镇南军都会誓死效忠,何来积累一说?”
君长渊薄唇微勾:“侯爷这话,说得不错。”
既表明燕家领兵多年有功,又表明了自家忠君报国的心志,同时还不忘表明,他们燕家从未有发展私心的意图。
带兵忠心耿耿,是为了报答陛下的皇恩。
镇南军誓死效忠,也不是为了燕家,而是效忠于陛下信任的人。
所以,不管是燕家人带兵也好,魏宗魏成也罢,只要是陛下派来的人,镇南军都会忠心耿耿,因为镇南军真正效力的人是陛下。
这才是高明又不留痕迹的马屁!
句句都在点子上。
天盛帝闻言脸色果然缓和了些许,想起燕家几代人的忠心耿耿,如今虽然出了纰漏,但也不能只凭一份供词,就断定燕家有谋逆之心。
那这份供词是怎么回事?镇南军到底有没有跟土匪勾结?如果有,那又是谁主使的?
因为事关兵权大事,天盛帝这一刻早把云苏和五皇子失踪的事给忘了,就算是受宠的亲儿子,在兵权大事面前,也只能往后排。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君长渊忽然拱手道。
天盛帝微眯起眼:“朕在这里,没什么是你不能说的,尽管直言。”
君长渊放下手,凤眸幽冷:“既然侯爷亲口解释,他已经离开南地三年,并不清楚镇南军中的变化,那就姑且当这是真的。
可是镇南侯府并不止侯爷一人,燕家四个儿子都在镇南军中效职,这三年,侯爷不曾回南地,但他们却来往南地多次,不可能不了解军中情况。”
天盛帝和镇南侯同时脸色一变。
天盛帝是恍然又惊怒——他差点忘了,燕家父子多人都在镇南军中。
镇南侯本人休息了,但燕家其他人可没有休息。
以燕家对镇南军以及南地边关的掌握程度,镇南侯哪怕在京中足不出户,都有无数的渠道可以掌握情况。
“以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君长渊声音低沉,幽幽地道:“供词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那些土匪是跟着镇南侯府的护卫队入京的,也正是因为有镇南侯府的庇护,他们才躲过了京中的盘查。
这一点,侯爷难道没看见吗?
本王刚才可完全没有听到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