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这是最后一次过来看你了,不过,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会让你看到一个锦绣江山。”木雪舒说着,便轻轻地在男子的面颊上落下一个吻,男人的身子显得更为僵硬了。
说完,木雪舒站起身,从旁边的梳妆台前面取了梳子,走至男子的背后,执起他散落的青丝,一梳一梳地打理着他披散的青丝。
“我记得你以前特别爱干净,怎么今日连头发都不梳了?”
片刻,木雪舒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掩唇笑了一声,“我倒是忘记了,你从来都不会梳头。”
木雪舒动作熟练地将男人散落的发丝束起来,用一根白玉簪子简单地绾起来。
末了,又走到梳妆台面前,将梳子放回原位,取了梳妆台上的镜子放到男子面前,笑着说道:“瞧瞧,这样可好?”
男人闭着眼睛,无论木雪舒怎么说,他就像是听不见一般,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木雪舒也异常执着,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就像是跟眼前的男子较劲儿似的。
终于,男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眸,那双深邃的眸子却没有看镜子中的自己,而是看向面前娇颜浅笑的木雪舒,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盯着木雪舒,不发一言。
木雪舒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终于若无其事地收起手中的铜镜,避开男人深邃不见底的双眸,将铜镜放回原来的地方,自己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淡淡地笑了笑,“前阵子我梦见你死了,死在我的剑下了。”木雪舒淡淡地说了一句,却又笑出了声儿。
“我本来应该开心的,可我竟然慌乱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呢?”木雪舒风轻云淡地说着自嘲的话儿,男人几不可闻地蹙起了眉头。却还是紧紧地抿着薄唇没有说话,狭长的眸子微微垂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罢了,就这样吧,我累了。”半晌静默的大殿内又响起木雪舒疲惫的声音,“我想,我终究还是恨你的,你欠了我几条人命。”木雪舒闭了闭眼,整理好心里的情绪,又淡淡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在他的面前自己从来都是这么狼狈,他从来都不会输的模样,就算是将他囚禁在胃里,他还是一副王者的模样。
木雪舒特别讨厌他的面无表情,那么多的痛苦,都是他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带给她的。
“可我心心念念地却还是你,离宫的那三年,我让自己忙起来,没日没夜地忙起来,才可以将你的身影从我的脑海里移出去,可我只要空闲下来,心里,这里都是你。”木雪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听到木雪舒这样说,站在门口的李公公面色大惊,那人,那人竟然是
“铖,你一定很得意是不是?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痛苦,一次又一次地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木雪舒说着突然凄然地笑了一声,“铖,我父亲,我腹中的两个孩子,芜兰,还有木府死去的那些人,都跟你有关,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我都已经原谅你以前对我所做的一切了,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木泽?”木雪舒说不出的失望,甚至还有无尽的绝望。
证实了心里的想法,李公公心里一惊,瘫软在地上,竟然是,竟然真的是皇上,谁曾想到外面那个下落不明的皇上,竟然被关在这里。
太后娘娘她,她好大的胆子。
李公公惊恐地看着那个浅笑的女子,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日善良的木雪舒竟然会囚禁皇上,若是日后被旁人知道了,木雪舒恐怕是死罪。诛九族的大罪。
木雪舒听到声音,看了一眼那边儿的李公公,掩去眼里无尽的恨意。
轻步走至李公公的身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李公公,你这是怎么了?”
李公公惊恐地看着面色淡漠的木雪舒,猛地推开木雪舒,颤颤巍巍地走至坐在椅子上的冥铖脚下跪了下来,“皇,皇上,真的是您?”看着消瘦的冥铖,李公公怎么也不相信这就是他认识的那个皇上,李公公心里疼,他从小将皇上照顾大,何时见过这样的冥铖。
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淡然的木雪舒,“我不需要人伺候,让李公公出去吧。”冥铖好些日子不曾开口说话,这会儿声音有些沙哑。
“不,皇上,奴才留下来照顾皇上。”李公公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这么多年来都将这个从小照顾大的皇上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照看,他怎么能放任皇上一个人待在这里。
“呵,铖,你想的可真是好呢。不过可惜的是,他出不去了不是吗?你明明知道他从进了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出不去了。”木雪舒掩唇低笑一声,掩去眸子里复杂的神色。
看着李公公吩咐道:“看见了吗?那儿是哀家开的药,能抑制他身体内的寒毒,你每日记得给他熬药。”木雪舒指了指一旁的桌子上的几包药物,“你一定得好好儿看着他喝下去,哀家还不想让他就这么解脱。”
说完,木雪舒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冥铖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毫不掩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