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血腥味，就是从他嘴角溢出的那缕传来的。
见青黛垂头看他，荆止戈仰头递给她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只要我在，就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青黛收回目光，看向围绕着结界踱步的祸斗，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有点疼，又有点酸，还有点生气。
“青黛，你变回小蛇。”荆止戈咽下口中的鲜血，结界只能再扛一下，他想趁着结界破碎的瞬间带小蛇逃出去。
然而青黛既没有变成小蛇，也没有回应他。
如果自己的雾气，能像荆止戈的剑一样锋利就好了。
“青黛？”见小蛇没理他，荆止戈以为她没听到，又唤了一声。
下一瞬，荆止戈连人带剑被蛇尾卷起，放到了蛇背上，外面的银色结界因为没有了荆止戈的维持，瞬间破裂。
“青黛！”荆止戈想要下来，却被青黛用尾巴牢牢按在身上。
“你闭嘴！”祸斗烦躁的冲醒过来，就一直在叫的白术凶狠吼道。
白术被祸斗夹在指间，双手撑在浓密的黑色毛发上，想从上面挣脱出来。他与祸斗命契，神魂相连，所以祸斗的毒火根本伤不到他。
“啊——！！！”白术崩溃的吼叫着。如雨般的泪水，在脸上止不住的流淌。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爹娘被祸斗一口咬死的画面还在眼前，白术痛苦抽噎着，双手紧紧抓着祸斗的毛发用力撕扯，却连一根毛都没弄断。
他只是想给爹娘出气，他只是想让长老恢复他爹的家主之位，他只是想让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得到应有的教训。
为什么……
他错了……他知道错了！！
他不该叫爹娘过来，他不该回白家，他不应该与祸斗结契。
或许大长老说的对，他就是个蠢货。
到头来，竟把自己的爹娘害死了。
被祸斗吼过后，白术身上一软，懈了力气。头脑发蒙，双眼无神，恍惚的看向前方，跳动的火焰照亮了四周的情景，染红了他的的双眼。
祸斗刚吼完，还未抬头，身上的毛发瞬间炸起。余光瞥见数道白剑，从不知何时萦绕到它身边的雾气中射出，四面八方都有，冲着它与白术而来。
原本笼罩着两人两兽的火焰，立刻变成一团团火球，迎上那些白色利刃。
白刃与临时组成的火球相撞，同时化作一团烟尘，飘散于空中。
那白刃，竟都是由雾气凝结而成的。
青黛见雾剑只能抵消火焰，根本伤不到祸斗，立刻卷着荆止戈后撤，回到白纬行旁边。
自己与祸斗还是相差太多了。
在火焰撤走的那刻，白纬行就看到了巨蟒，玄品一阶。
鳞片与蛇身都非常美丽，但除了漂亮，其他就太普通了。普通到巨蟒游到身边了，他也没认出是什么品种。
“你要死啊！能不能老实点！”祸斗本想追上青黛，但不知白术看到那蛇之后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又闹了起来。
“黑曜……那是我的黑曜！！”
“你是说那条蛇叫黑曜？”祸斗眼珠子一转，“它是你的妖兽？”
“对……”
黑曜，我最乖巧，最听话的灵兽。
荆止戈被按在蛇身上，隐约听到了白术的叫喊，他现在只想一剑捅死白术。
他是怎么认出青黛来的！
好在白纬行并似乎没有听到，这名字他肯定是知道的，若是被白家发现青黛是白术之前的那只灵兽，他无法保证自己能从白家手中抢回青黛。
被青黛卷着，放到白纬行的身边，荆止戈扶着青黛的蛇身开口道：“白长老，白术醒过来了，就在祸斗左前爪的指缝间。”
快杀了他！
白纬行顺着荆止戈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小白点在动来动去，可惜，他们根本打不了。“青泽宗其他修士怎么还没到。”
白术活的越久，荆止戈心中越发不安。但稍微冷静下来，便也知道以他们现有的人的全部实力加一起，也杀不了祸斗。“您什么时候发的传讯？”
“昨夜亥时。”
荆止戈掐算着路程与时间，“那应该快了。”
“小子！你拐走了别人妖兽？”
祸斗洪亮的嗓音，瞬间将荆止戈的心提起。“哈哈哈哈哈！怪不得在秘境里想要杀他，原来是旧相识！”
白纬行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目光疑惑的在荆止戈与青黛之间徘徊。
祸斗这话什么意思？谁在秘境里想杀白术？荆止戈拐了谁的妖兽？白术的？
可白术带进秘境的妖兽不就只有鸣蛇和寻宝兽么？这青蓝巨蟒也没有翅膀，根本不是鸣蛇。
哦，他以前还有条蛇形灵兽。不过，不是一条黑的么？而且早已死在了擎山里。
荆止戈紧咬住牙关，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正要反驳，青黛那边已经先出了声。
“你在说我么？”
“当然！不过确实，和这个废物契约挺丢脸的，早知道我也和他契个血契，出来还能解了。”祸斗有些懊恼。
白术望着看向他的瑰丽巨蟒，喃喃道：“黑曜……”
“黑曜？原来那半人半兽，畸形的蛇女叫黑曜啊。”青黛轻笑一声，“吃她的时候，还有些害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呢，呵呵。”
白术猛的瞪大双眼，紧紧抱着头，歇斯底里的吼出声。“闭嘴！你不是……你不是！”
这不是他的黑曜！黑曜从来都是温柔沉默的，不会说这么刻薄的话。“你杀了黑曜！你吃……、爹娘，呜……吃了……”
见白术语无伦次的抽噎着，青黛有些诧异，但又情不自禁的咧开嘴角，目光转向祸斗。“你怎么把人弄疯了？”
感受到神识中传来的撕裂与混乱，祸斗咒骂出声。
忽然，灵光一闪。
或许，它可以直接把这废物弄成个傻子！反正，他只要活着就行。
那么现在，它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
所以，眼前的这些修士和妖兽，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