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佟气得牙直痒痒,心道这小子准是故意的,这什么招式,从来没见过。他突然蹲下身,小片刀对着青年那驻地的单手刮去。
这青年手一用力,直身而起,旋着身子快速闪到范佟背后,将背靠在其上,又是呼呼大睡。
两人背对背,这下范佟可不敢动了,心道是遇着高人了,范佟那江湖阅历多高,随即一抱拳:“侠客,打扰了,敢问仙乡何处?尊姓大名?”
这范佟连问了数遍,青年依旧酣睡。范佟实在没办法,心想也不能就这么耗着啊,谁知道他睡多久,道两声得罪,随即上前一窜,赶紧跳了出去。
这青年背后没了支撑,直直的摔倒在地,摔得他哼了一声,随后睁开双眼,打着哈欠在地上抻了抻懒腰,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又掸了掸身上的沉雪,抬起头看向范佟。
一张嘴满口蜀中口音:“好你个龟儿子,打个瞌睡还不让老子安生。”
徐云听闻此音在车内心中一喜,外面的情况早已被他探知,心道这张乐又是从何处冒了出来,看样子是来搭救我?再一个,他居然会睡梦罗汉拳,这早已失传的拳术没想到在他身上重现。好小子,有心了,先看看戏再说。
再说范佟,一听这话气得鼻子直哼哼:“朋友,你挡道了,哪有这大半夜寒天冻地的在这道中间睡觉的?我怕你染了风寒,故而想叫醒你。”
“嚯?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个龟儿子?打扰老子瞌睡晓不晓得?”张乐眉头一挑。
“哎,我说,你说话就好好说,别张口闭口龟儿子龟儿子的,你家大人没教你出门在外重礼貌?”但凡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别说这范佟了。
“礼貌?打扰老子瞌睡你还讲礼貌?你家里人没告诉你出门别走夜路?”张乐反唇相讥。
范佟一听脖子一梗,刚想回敬几句,又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车里还压着徐云呢,挨两句就挨两句吧,先走为妙。
想到这里范佟一拱手,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嘿嘿,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打扰您睡觉了,那劳驾您上旁边睡,我急着赶路,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说着转身就奔着马车走去。
“哎,你等下,吵醒清梦怎讲?将我梦中女子吓退,你怎么赔我?”张乐一把就抓住了范佟的衣袖,不依不饶。
范佟心里咯噔一下,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他转身满脸赔笑:“这位侠士,你想怎么赔?”
张乐听闻收回手摸着下巴想了想,伸手一指:“你马车里什么东西?”
“没什么,一些货物而已,我这是给人办点货物,客主着急,我也走得匆忙,没带多少川资路费,要不赔您点银子得了。”范佟伸手一摸怀中,拿出三块银锭,递给张乐,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打发他走人得了,看此人这身打扮也并非草莽,说不定是哪门的侠士出门历练,费用周转不开,又碍于面子,故而如此。
想罢又说道:“出门在外,江湖应援,兹当交个朋友。”
张乐闻听此言接过银子掂量掂量:“不得够,不得够啊,你可知一梦难寻?我这几年不做清梦被你讨扰,这点可不够。”
范佟一听,顿时变了语气,这人软的不吃,反而变本加厉,看来免不了一场冲突,他压了压火气,道:“那你想要我赔什么?”
张乐点了点头:“我要马车里的东西。”
范佟顿时眼神凛厉起来,心道莫非是徐云同党?暂且不做确定,探探再说。
“侠士,我都说了,这马车里都是些是民用之物,你要了又如何,还是收下这银子吧,不够,我这还有。”说着又拿出三块银锭,递给张乐。
这回张乐摇了摇头,连同之前那三块银子都塞还给了范佟:“说不要银子就不要,我就要你拿马车里的东西赔我,就算车里是一坨粪我也要。”
这话一出在车里躺着的徐云可气坏了,好小子,你这是拐着弯损我呢。
范佟一听,连忙劝阻,两人又是几番口舌。
最后这范佟实在是说不过这张乐,往前一步是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往后一步没准还得被打回原形,他娘的,管他是谁,拼一把。
想到这他身形一抖,拎着小片刀直指张乐:“呔!你这厮真不知好歹,好话说尽非要死缠烂打,你真当爷爷好欺负不成?我报出名号吓坏了你苦胆!”
张乐一听噗嗤一笑:“你说,我听听。”
“我乃黑虎门首席大弟子,范佟范侠客是也!就在前不久前往朝见武圣,武林大会大放异彩败倒八方侠客,就是我,范佟!小子,你是真不知死活,敢跟你范爷爷我纠缠不休,今儿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这范佟也真是气急眼了,被这张乐墨迹的心烦意乱,挥着小片刀就砍了过来。
张乐侧身一躲,摘下背后枪,却不扯包裹,对着范佟就抽了过去:“龟儿子,老子找的就是你!”
范佟就地十八滚也是躲了过去,此时两人话不必多说,兵戎相见,打斗在一起。
两人插招换式,拿了枪的张乐自然不惧范佟,更何况对付这等人张乐还是手拿把掐。打斗不到十个回合,范佟被张乐抓出破绽,枪里加脚,一鞭腿正抽在其肚子上,范佟哎呦一声手中刀也扔了,捂着肚子顺着雪地滚出老远。
张乐将棉靴掸了掸,看着在地上疼痛直打滚的范佟,鄙夷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想出名想疯了你,谁你都敢绑,要不是看在这几日你对我云大哥还算客气,今日非要了你的狗命。”
说罢也不管范佟,一忙身跑到马车上,挑帘一眼就看见了被捆仙索捆绑住的徐云。
连忙解开了捆仙索,扶着徐云关切道:“云大哥,你如何,莫事吧?”
徐云一笑:“没事,只不过内力运转不上来。你怎么知道我被范佟所绑,又从何而来?”
“唉!说来话长,我早知道你是我云大哥,何必跟丢了你呢,我们先走,离开这里再说,您坐着,我驾车。”张乐说完来到驾驶位,手中一扬鞭,马匹应鞭长嘶,自范佟身边呼啸而过。
范佟此刻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他感觉到了,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肋骨最起码折了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