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飞云道人也如同血人一般,身上那些或大或小的伤口涓涓流着鲜血,他摆手示意无碍,随即指了指徐青背上那人,道:“去看看那人,你认不认得。”
青阳子疑惑,来到已被徐青放下来躺在梁文婷怀中那人近前,只是端详一眼,便失口喊出徐云之名。
老神仙随即惊讶的看向几人,石昆阳将事情原委道来,顿时将青阳子气炸连肝肺,老神仙怒喝一声:“陈妙君!出来搭话!”
任谁也没见过如此暴怒的青阳子,这一怒喝用了狮子吼的功力,在场众人只觉得头脑发晕,就连头顶的乌云仿佛都被震得散开了些。
陈妙君见状起身自擂主台上款款走来,看着盛怒之下的青阳子。
“何事?”
青阳子手指梁文婷怀中那人,胸膛因怒极上下起伏:“陈妙君,你好歹毒的心计,摘星大会开便开,因何将我义孙徐云害至如此?他可曾得罪过你峨眉派?!”
陈妙君见状却莞尔一笑:“青阳子,你少要血口喷人,你说这是徐云?你可看清楚了,这乃是我派中弟子静霜的夫君!名唤卢阿生!”
听闻陈妙君此言,青阳子及众人皆是疑惑,又闻其道:“阿生义士见你等助纣为虐,自愿以身试毒充当第五题的擂眼,此等大义我峨眉上下皆是钦佩不已。反倒是你,绑我峨眉弟子,我还没找你要个说法,你却先恶人先告状!?”
什么,这不是徐云?这是那阿霜的夫君?自愿试毒?什么意思?这一番言论却将青阳子众人说懵了。
就在青阳子刚要说话之时,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响起:“青阳老道,还认识本圣吗?”
青阳子闻言循声望去,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一老者自陈妙君身后走出,这老者目测能有九十余岁,满头的乌发根根散落,脸上皱纹横生,半张脸如同完人,另外半张脸却是肌肉萎缩,显得诡异至极,一身莲青色织锦梅花纹纱袍,可这右袖口空荡荡的,原是独臂老者,这老者脚下踩着黑底白纹登云布鞋,倒背着单手,款款踩着四方步向青阳子走来。
何止是认识,这人说让青阳子忌惮三尺也不为过,也可以说但凡老一辈的江湖侠客无不对其忌惮三尺。
此人名为旬邑,乃是用毒的祖宗,当今世上,他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人可在说话闲谈之间下毒,神不知鬼不觉,待反应过来,已然气绝身亡。
前元时期,旬邑血气方刚初出茅庐,听闻南诏陈寨蛊术无双,奈何距陈寨灭亡以有一段时日,旬邑恨其不相逢,便独闯南诏,将苗族后裔蛊虫全部毒杀。后元末之际,与乌龙岭毒杀元军三万人,那可是三万人啊,要知道人过一千人山人海,人过一万无边无际,整整三万军队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七窍流血而亡,因此一战绩被武林中人尊称毒圣。这旬邑脾气古怪,性格忽善忽恶,明初时不知为何曾连灭东海武圣一脉附属村落两千余口,一时间武圣人震怒,势必将其捉拿斩杀,可派出无数高手及各路揭榜之侠士皆是有去无回,都被其用毒致死,后武圣携左右护法亲自前往缉拿,结果左护法中毒不治身亡,右护法残废,就连武圣也是身中剧毒,拼力斩其右臂,差一点将其斩杀,这旬邑眼见不妙却逃之夭夭,后隐忍数年,再度出山与武圣约三阵赌输赢意图化干戈为玉帛,武圣一方有药王谷坐镇,旬邑施毒,药王谷主解毒,旬邑两胜一败,赢得比试,武圣也碍于颜面不再追究,自此江湖人或对其处于畏惧,或是敬其用毒手段高超,尊称毒圣。
解决了与武圣一脉的瓜葛,旬邑消失于江湖之上数十年,没想到今日却突然现身金顶大会,实属让人震惊。
“呵呵呵……你不用那么看我,本圣还不稀罕给你下毒。”旬邑看着青阳子忌惮的眼神,阴恻恻的笑道。
“旬老侠客,你到此为何?我那义孙可是你下的毒?”青阳子面露不悦,要说忌惮归忌惮,青阳子也怕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但并不代表惧怕与他,可论年岁,还是要对其称一声老侠客。
旬邑看着那已然毒入膏肓的卢阿生,道:“不错,正是本圣施下的毒,可陈掌门不是说了吗,那人不是你的什么义孙徐云,你可莫要沾边儿就赖啊,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本圣就施毒于他了,又能怎么样呢?”
青阳子冷哼一声:“若真是如此,希望旬老侠客交出解药,否则,休怪贫道得罪了。”
“呦,难不成你还要与本圣较量一番?”旬邑哈哈大笑,转头看向陈妙君,道:“陈掌门,告诉他摘星大会的第五题是什么。”
陈妙君听闻尊称一声,对着青阳子说道:“旬老侠客便是守这摘星大会的第五题,玉衡擂,此擂便是解毒,若能在七日内将卢义士治疗康复,消散毒气,则算你等胜。”
青阳子听闻一愣,随后死死的看着陈妙君,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好好好,好一个正气凛然的峨眉掌派!你已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陈妙君了。”
青阳子说完带着众人抬起卢阿生,火速下山而去。
他知道,多耽误一刻,那自己的义孙性命便危险一分,如今青阳子确信,此人就是徐云,纵是其容貌被毁,但那双手手背及手腕处因常年带着缠手而产生的茧子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