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风不想听,凡是跟鼠字沾边的她都膈应。
“二妹妹,你是不是害怕老鼠?”盛明宇嘴上说着老鼠,偏偏还摇着扇子。
晏长风浑身一哆嗦,“不要提这两个字!”
“老天,我二妹妹居然也有害怕的东西。”盛明宇笑了起来,在他的眼里,他二妹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中豪杰,女豪杰害怕老鼠,听起来有些啼笑皆非。
裴修也意外,他看着二姑娘吓得惨白的脸,明明有些可怜,他却莫名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跟她平常或精明强势,或防备揶揄的样子都不一样。
他一失神看了许久,又被逮了个正着。
晏长风吊着眼梢瞅他,“没憋坏吧二公子,想笑就笑!”
裴修简直要冤死,明明笑的是盛十一!
盛明宇笑得更大声。
“喂,这位骚包公子,你冷到我了。”柳清仪被盛明宇的扇子晃得头疼,被扇子扇出来的香风熏得又冷又想吐。
盛明宇收了扇子,盯着柳清仪的脸端详,“敢问姑娘出门是否不照镜子?”
柳清仪活这么大,江湖闯荡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人敢这样盯着她看,感觉此人的胆怕是被骚气撑爆了,简直找毒!
她站到盛明宇面前,冷着脸笑了笑,“你有什么意见?”
盛明宇啧啧两声,“姑娘这张脸堪比千年寒冰,用我的扇子吹吹没准儿还能暖一些。”
“你整个人十里飘臭,我说什么了吗?”柳清仪以手做扇,放在面前扇了扇,身体力行地扇出了“嫌弃”二字。
“姑娘啊,你这个样子是嫁不出去的。”盛明宇遗憾摇头。
“操心你自己吧。”柳清仪抱臂走开,站到晏长风身后。
晏长风预感十一表哥要倒霉。
正在她考虑要不要提醒一下的时候,盛明宇忽然脸色潮红,手撕扯着衣襟,纳闷儿:“怎么忽然热了起来?”
他扯开衣襟,露出大片的脖颈,手里的扇子扇出了幻影。
晏长风捂着额看向柳清仪,无声问:“你下了什么药?”
不会是春药吧!
柳清仪面无表情地小声说:“能让他融化千年寒冰的药。”
裴修眉头一抬,看了眼柳清仪,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
晏长风知道不是春药就放心了,这大冷天的,暖和一点也还好。
能融化千年寒冰的蜀王殿下可一点都不好,热到当街解袍,到琉璃阁这一路收获了一众看傻子的眼神。
琉璃阁三楼的观明台能遥望启明楼,是卖了蜀王的脸花了裴二少的钱定的,然而此时,蜀王殿下毫无赏景的的心情。
“我说柳丫头,你是不是动什么手脚了?”盛明宇再傻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肯定中了什么药,不然哪里能热成这样!
柳清仪轻蔑一笑,“居然才反应过来,你这样的警惕性放到江湖上,八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哎,你这个姑娘怎么这样毒辣!”盛明宇阅女无数,就没见过这种女人,也算开了眼,“不过几句玩笑话,你至于吗?”
柳清仪勾起嘴角,“公子哥儿,不过一点让你发热的药,半个时辰的药效,离毒辣还远着呢。”
盛明宇:“……”
居然要半个时辰!
晏长风无奈摇头,对店小二道:“我看也别吃什么羊肉了,上点冷菜吧,再来个冰碗,哦,二公子体弱,来盘生姜丝?”
裴修嘴角一抽,二姑娘真的好生记仇。
“开玩笑的二公子,来碗姜汤吧,十一表哥中了药消耗自身的热量,冻半个时辰怕是受不住。”
裴修失笑,对小二说:“黄鼠也不要上了。”
晏长风看了他一眼,“谢二公子体谅。”
“应该的。”裴修无奈想,惹恼了二姑娘可不是热半个时辰了,脑袋都要搬家。
晏长风点完了菜,看向远处的启明楼。
此时启明楼还在搭建看台,没什么可看的,倒是楼下的杂耍挺热闹。
“今夜圣人驾临,这些杂耍台子也还在吗?”
裴修也看过去,点头,“在,圣人欲与民同乐,不会清场,且今晚会有幻术表演。”m
“你怎么知道?”晏长风看向他,她总有种感觉,裴二这人永远气定神闲的,好像无所不知一样。
裴修笑,“我现在是南城兵马司副指挥,知道这些也是分内之事。”
“哦,我差点忘了,二公子新官上任,那今天晚上要不要巡城啊?”
裴修点头,“有需要的话会的。”
晏长风只当他是话赶话,一个病秧子公子不过挂个闲职,还真能让他巡城不成。
她没想到的是,这晚上若非这个挂闲职的病秧子公子,险些就出了大祸。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太阳西落,因为蜀王殿下解了药之后又开始发冷,在烧了炭炉的屋子里还要捂着棉被,没法出门,大家只好点了些酒菜,边吃边看楼下的人山人海。
“诶,那些穿奇装异服的是不是要表演幻术的?”晏长风忽然看见楼下有一队人马经过。
“是。”裴修说,“其实都是中原人,不过打扮得奇异点显得神秘。”
“这些也是副指挥的分内之事?”晏长风揶揄。
裴修笑,“二姑娘说是就是。”
“能在圣人面前表演,应该有两把刷子吧。”晏长风没见过幻术表演,迫不及待想过去凑热闹,“二公子一起么?”
“二姑娘。”裴修喊下她,“其实幻术在高处看效果更好。”
“这么远,大晚上的哪里能看清,走吧小柳,咱们去看看。”晏长风感觉裴二似乎是不想让她去,但越是如此,她越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