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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祯帝看了眼两具焦尸,只觉一阵恶心,幸亏尚未吃早饭,不然肯定要吐,连忙挥手让人将尸体抬的下去。
缓了两口气,按下有些翻滚的胃部,问道:“可还能查出这贼人的身份?”
魏忠良道:“贼人自焚前还自毁了面目,实在辨认不出。”
绪祯帝沉思了一阵,现在有动机来行刺又能派出这样的死士的就那么几个人,看来自己先前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皇位之争,不死不休!
眼里闪过一丝冷芒,绪祯帝问道:“园里护军的营总呢?这二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在绪祯帝看来,如今贼人已经抓到,那么贼人怎么混进来的就很重要了。
园区里有数千的亲军驻守巡逻,能让这两个贼人进来,不管怎么说,领军的都统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绪祯帝知道领军的骆国彬是魏忠良的小舅子,但对于危及到自己生命的事,也不准备轻易放过。
魏忠良心想如今能做的事,自己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只能希望皇帝能饶过骆国彬一命了。
魏忠良道:“昨晚西边大峪山那里起了火,园里巡逻的守军慌乱了一阵,贼人或许是那个时间混进来的。”
看着远处冒起的黑烟,绪祯帝缓缓道:“大峪山,朕记得义勇郡王在那里有片煤矿是吧?”
“听说是和高中堂的在一起,看这形式,微臣怕是山火。大峪山南边还有百花山,天气如此燥热,那边煤矿又多,恐怕再引起别的山火。此处靠近京城,还请陛下派军前去救火。”
绪祯帝闻言沉思了一会儿,不太想救义勇亲王的矿区,只是魏忠良所言有理,那边都是煤窑,离山又近,如果不及时控制火势,万一烧到了对岸的香山上怎么办。
绪祯一时有些犹豫,决定先放一放,回头再和别人商量,召见了颐和园营总骆国彬前来。
“昏迷”的骆国彬这会儿已经醒来了,正忐忑不安的在外面等候,听闻里面皇帝要见自己,连忙跟着太监往里去,一见到绪祯帝就跪地磕头请罪。
绪祯帝看着骆国彬有些虚浮的走到面前跪下磕头,臂膀上裹着的白色纱布,上面还渗出些血迹。
问道:“你这是怎么受的伤?”
骆国彬回道:“卑职亲自带人搜查时碰到了贼人,和贼人搏斗时受了些伤,印信也被贼人抢了过去。卑职无能,未能活捉两个贼人,还求陛下责罚。”
听说是亲自和贼人搏斗所受的伤,绪祯帝对骆国彬的印象稍微好了一点,虽然做事的能力不行,但最起码是敢于作战的,不至于真的一无是处。
不过想起昨夜混进来的贼人,虽未能靠近自己身边,但也极其危险。
若是自己游园时被偷袭了,恐怕到时候就悔之晚矣,既然这骆国彬敢于作战,又是魏忠良的亲戚,不如干脆打发到边境去,让他和西北的鞑靼人打仗。
“这等贼人胆敢擅闯园林,被困后又自焚身亡,必然是训练有素质的精锐,你一人敌不过这两个人也是正常。
只是你让这两个贼人混进园区,是犯了失职之罪,按理应该撤官罢职后再问责。姑且念在你还算勇猛忠心的份上,饶了你这次,去西北做个千总戴罪立功吧。”
骆国彬脸色有些发苦,颐和园护军营总是正三品的实权武职,手里有四千多护军,而千总不过是个六品的武官,手里也不过二三百人。
这下只看官职便是连降六级,更何况还是西北的千总,比起别的地方更危险一些,准格尔的部落可时常侵犯大夏边境,两边零星的摩擦不断。
在骆国彬看来去西北做千总,还不如直接将自己的夺了官位回家当个闲散富翁,毕竟哪怕自己没有官职,在京都里自己姐夫也能照顾自己。
而西北苦寒就不用多说了,自己家在那边也没什么旧交,到时候万一真打起仗来,恐怕也没什么人会关照自己。
只是皇帝已经开了口,自己又是戴罪之人,若是拒绝只怕皇帝一旦发怒,到时候姐夫也救不了自己。
只能磕头谢恩道:“卑职多谢陛下隆恩,今后卑职必将奋勇杀敌,不负陛下期望。”
绪祯帝点了点头,又转头问魏忠良道:“贼人那边可曾发现印信?”
魏忠良道:“未曾找到,许是贼人藏了起来,微臣已下令让搜查全园。只是此物小巧,若是贼人真心藏了起来,恐怕不好寻找。以微臣之见,陛下不如先行回宫,以防有贼人再度作乱。”
绪祯帝也有些犹豫,虽说宫里会热一些,但毕竟还是性命重要。
唯一担心的就是日后若是流传出去,恐怕有人说自己胆小怕事,身为皇帝,被反而被两个贼人吓跑了。
绪祯帝还想着做番事业,留名千古,万一史书上记着自己就这样一吓就回去了,恐怕有损自己的英名。
正犹豫的时候,高云辉前来求见。
绪祯帝在园子里避暑,平时在园子里办公,亲近的大臣也都在附近购置了房子。
昨夜看西边着了火,园子外面驻守的前锋营忽然进了园子,不久园里也走了水,都有些惊慌。
而已经年过六旬的高中堂却稳如泰山,知道后仍就继续休息。
直到福贵赶到府里,叫开了大门,看着福贵衣衫不整,光着一只脚,高云辉就知只怕是矿区出了事,联想到昨夜的大火,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只是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福贵一开口,所说的话仍将其吓了一跳,晃了几下,险些晕倒。
无他,福贵所言之话实在太过惊悚--矿区的工人暴动了,打死了守卫,在矿区放了一把大火。
一旁的丫鬟赶忙按压高云辉的人中,良久,高云辉方才平静下来。
高云辉挥手让人全都退下了,面色阴沉的盯着福贵看了一阵,方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