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种地?”
他难得还有心情开起玩笑:“到头来辛苦的还不是我一个人?”
水巍山除了担心服装厂,也担心家人的生计问题。没了厂,以后家里怎么生活?
但是生病的妻子都能说出有手有脚饿不死的话,他一个大男人再愁眉苦脸下去也太不像话了。
叶美英重重哎了声,怨怼般地白了他一眼:“你是男人,你多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啊。”
“我干多点没事,我就怕让你娘俩受苦了。”
“什么受不受苦?我们一家三口只要在一起,每顿吃粥又有什么关系?”不过……
叶美英扫一眼闺女,“偶尔弄个鸡蛋给闺女吃也行的。”
“那是。”
水巍山点点头。
在旁边完全插不上嘴巴的水怀珠默默地掏出裤袋里的钱。
“爸、妈,我有钱的。”
好几张百元大钞,还有五十的,十元的,五元的,一两元面值的钱放在台子上。
向来淡定的水巍山蹬的一下站起来,把椅子都撞翻了。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看看闺女,又看看台上的钱,说话都不利索了。
“怀、怀珠你哪里来的钱?”
相反,叶美英一早知道闺女卖衣服的事情,依然很淡定地坐在座位上,还故作嫌弃地看了丈夫一眼。
“少见多怪,你以为我们闺女是吃白食的,不会赚钱的啊?怀珠可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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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知道这些钱都是水怀珠在市里卖衣服所得的收入后,水巍山下巴几乎扶不上来。
居然把厂里积压了一年多的货卖出这么可观的数目?
“爸,这里一共是1154元。”第一天赚的300加上第二天赚的854元。
水怀珠把钱全部推给水巍山,自己一分也不留:“给你。”
这笔钱省点用的话,应该能让他们家安稳度过两、三个月。之后再看服装厂那边的情况,要是真的撑不住,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另谋出路。
水怀珠始终相信,在这个遍地黄金的年代,只有不懒惰,肯去拼搏,绝对不可能过得差的。
“钱你自己留着,全给我干什么?”水巍山重重啧了声,“爸还要你一个女娃娃的钱啊?”
“这又不是给你自己用的。”
水怀珠知道父亲有他自己的尊严,正了正语气:“我是给家里的生活费,只允许你们花钱,我赚了钱不能为家里花一点啊?爸,我也是成年人了,也该对家里负责任了。”
“怀珠说给家里用的。”
叶美英这次没拦着水怀珠,毕竟她也清楚这笔钱的作用,“你就收起来,以后等你赚了钱,你再给闺女花多点。”
水巍山半天没动,最后还是叶美英受不了了,“行吧,那我先收起来,你每天要买菜什么的,再从我这里拿钱。”
“怀珠,既然你能把衣服卖得那么好。”
水巍山心里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充满期盼地望着她:“那么厂里积压的衣服,我们是不是都可以拿去东洲市摆摊子卖出去?”
水怀珠摇摇头,“爸,服装厂做的衣服目标受众是销往不同地方的,这样才有生意。要是几百件同样的衣服同时在一个小城市里挂出来卖,你想想,能卖得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