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傲见到他微微吓了一跳:“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怀珠出门前千叮万嘱我一定要把纸条交给你。”
水巍山抬手,用衣袖抹掉满额头的大汗,然后把纸条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
“秦傲,你赶紧的。”
秦傲有些莫名其妙地接过纸条,打开快速看完,只看到一半时,他的脸色已经黑沉下来,直到纸条唰地被他攥进掌心里,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
原来秦丽脸上有伤,可他这个做大哥的却完全不知情。
不过……
秦傲猛地抬头,“水厂长,你刚才说水怀珠出门前交待给你的,她要去哪里?”
秦傲隐忍怒气的样子似是蛰伏在黑暗深处的猛兽,吓得水巍山心跳一突一突的,骤然之间听到他问闺女要去哪里,下意识答道。
“怀珠要去羊城看布料,三天后才回来。”
“羊城?”
秦傲眼皮子狠狠一跳:“她自己一个人上去?”
“没错。”
水巍山低头看着手表:“自己一个人,现在还在火车站,大概半个钟头后火车……”
水巍山话都没说完,忽然眼前一闪,仿佛有一阵强风扫过,再抬起头的时候,秦傲已经不见了。
他呢?
水巍山惊讶地前后左右四处环顾,一眨眼的功夫秦傲跑哪里去了?
认识这么长时间他还没见过秦傲如此急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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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还有半个小时出发,水怀珠也抓紧时间随着人流进站。
扛着大包小包挤火车,拖家带口,拴着翅膀和脚的家禽嘎嘎乱叫,不时将粪便喷向地面……或者是哪个倒霉鬼的鞋上。吵架的傻乎乎往前挤的、正在被骗的、想要偷东西的,火车站里能发生任何事,这里也聚集了各种奇怪的味道——家禽、汗味儿、老烟枪的臭、随身携带咸菜的酸闷,水怀珠都屏住了呼吸。
火车站里的小偷和混混也多,水怀珠长得漂亮,又是一个人,不时有贼溜溜的眼光在她身上打转,她紧跟在一位穿着警卫服的工作人员后面,这才杜绝那些人靠过来的心思。
有人抱着孩子挤过水怀珠身边,敦实的身材把她差点撞到。
水怀珠一个踉跄,在拥挤的人群里好不容易才提着大包小袋的行李找到自己的车号,这时距离发车紧紧剩下最后的几分钟了。
“你的票呢?”
站在前面的检票员问她。
水怀珠掏出票,检票员看完,也没有马上把票还给她,视线只往她身后周围扫看。
“只有你一个人?”
水怀珠本来就被各种味道挤得晕了头,此刻只想快点上车找到座位,把手上的行李放下来。
听到检票员狐疑的语气,她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一个人不能坐火车?”
这位小姑娘看着漂亮甜美,脾气却是挺冲的。
检票员把车票递还给她,职业化的语气提醒了一句,“一个人坐火车要处处小心,别随便听信陌生人的话。”
水怀珠有些脸红,也有些心暖,原来人家只是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她小小声地回了句谢谢,拿着行李上了车。
站台上已经没什么人,距离发车时间也差不多,检票员做了个手势,示意一切正常,可以关闭车门。
“水怀珠!”
倏然,一道沉冷响亮的男性嗓音由远而近,刚走上车的水怀珠耳尖微微一动。
咦?
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叫她?
水怀珠不由得转过身,从车窗里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