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父母?哪儿来的孩子?
看尚青书他们这架势,明显是早就准备好,只等太子一声令下就搬来。
秦婳冷笑一声,搬,爱搬就搬,难不成她还能被威胁了去?
但是当她看到自己屋子大部分物件都替换成太子的物品,而某人还毫不客气的躺在她床上之时,秦婳还是有些被刺激到了。
什么屈辱,什么愤怒,什么憋屈,都给怒火焚烧了一把,最后渣渣都不剩了。
她能怎么办?生气、发怒、打人、还是杀人?气到最后,憋死自己,越气越难受,最后全都化为了无奈。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过分,真是欺人太甚。
但凡他不是太子,早就成了她刀下亡魂了。
也是这时秦婳才发现,太子竟然已经可以如此轻易的牵动她的情绪。
易怒、被人左右,兵家之大忌。
而她居然差点儿把脑子都丢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悠然自得的太子,目光扫过他的身躯,最终落在他脸上。
秦婳不是第一次打量太子容颜,不管看多少次都不会否认他的俊美。
五官精致,漂亮却不女气,是那种浓墨重彩都绘不出来的绝美,气质冷然,矜贵华丽。
有着青年的锋芒,少年的桀骜。
没有故意露出杀意之时,他就是个好看的贵族公子,尤其是这般躺着的时候,漂亮无害,甚至……还有那么点儿诱惑。
拜太子所赐,那天给了她解药,让她清醒的记得一切过程,脑海中不可描述的画面清晰又刺激。
忽略气血上涌导致的脸颊发烫,秦婳点了点眉心,思考再思考。
无奈、憋屈、愤怒,气愤、杀意......
太多太多情绪糅杂在一起,最后竟是奇异的冷静了下来,心口一空,忽而自嘲一笑。
她不该生气不该愤怒的,这两年在神都,被皇后为难,被世人嘲笑,她没生过气,哪怕当初被生母上官韵算计,她也没怒到这般神志不清,甚至有想要不顾一切厮杀泄愤的冲动。
而现在气过了,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追究原因,不过是……她在抗拒。
出现了侵占她心神的威胁,她本能的在抵抗着,想将那些排斥出去,而这个威胁就是太子。
秦婳并非不开窍的姑娘,十三四岁青涩懵懂之时也曾仰慕过人,但那感觉消失极快,并没在心间留下痕迹。
而太子并非她喜欢那种,可他太过分,蛮横的在她的领土之上划下属于他的痕迹。
一次次的牵手、一次次的亲吻,愤怒生气是真的,可掩藏的那羞涩和别扭也是真的。
自军营长大,她身边都是男性,但太子是不一样的。
而就是那一丝微不可见的异样,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却偏偏在那天晚上促使她去了偏殿。
然后被他威胁,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在脑子和情感都没跟得上的时候就被他吃干抹净。
现在人冷静了,后悔也完了。
继续抵抗?
秦婳有些手痒,想起藏起来的长刀了。
“咔嚓,咔嚓……”
秦婳听到有什么裂开,那是神都三年一层一层累积在她身上的枷锁。
上官家、梁家、皇后、帝王权势、流言蜚语,规矩尊卑、一层一层的枷锁扣上,无形中将她束缚得死死的。
她每天想的就是安稳的躺着,她谁也不惹,谁也不要来惹她。
安分守己,低调收敛,生怕被人注意到,生怕自己做错事给父亲带去麻烦。
三年了,她被束缚在这一方天地太久,都忘了她是一只边塞的鹰,忘了她是会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