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程德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着沐英、徐司马望,充满了深意,还有同情。
沐英、徐司马望着眼前的饭菜,嘴角一阵抽搐。
眼前的饭菜,跟之前做的新鲜可口并充满芳香的饭菜根本没法比。
他们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情一下子感到了有些沉重。
因为他们刚刚听到义父和义母的谈话,丑娘会接替厨娘一个月。
也就是说,他们接下来一个月里,吃的都是这样的饭菜。
他们欲哭无泪。
这时候,程德的声音忽然响起,“饭菜来之不易,不能浪费,每个人面前的都必须吃完。沐英还有马儿,你们比较小,正是成长身体的时候,这饭菜多吃些。”
沐英、徐司马闻言,暗暗叫苦。
他们哭丧着脸,低着头,轻若蚊蝇应道:“我知道了。”
他们心中可不敢对义父有所抱怨,毕竟,这义父所说的话,也是为了他们,出于一片好心。
他们心里对丑娘充满了怨念。
他们决定待会儿去丑娘那里诉诉苦,然后教一些丑娘如何做出可口的菜的秘诀。
这个秘诀,还是之前厨娘交给他们的。
这个秘诀,是一大段口诀。
而且朗朗上口,易于牢记。
随后,程德面色平静地率先扒拉着眼前的饭菜,毕竟要以身作则。
尔后,马秀英、罗燕也跟着一起吃了起来。
她们的面色也很平静。
惜衣有衣穿,惜饭有饭吃。
这是她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们毕竟受过苦。
沐英、徐司马看到自己的义父和义母都吃了,他们也吃了。
对他们来说,这眼前的饭菜,虽然不是很可口,但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以下肚的东西。
以前,他们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乞丐。
那时候,更难吃的都碰到过。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的嘴被厨娘给养刁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们很艰难地吃完了这一顿饭后,便匆匆向程德告辞离去。
程德和马秀英、罗燕三人也都吃完了。
“既然吃完了,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一做其他重要的事情了。”程德一本正经地对着马秀英、罗燕说道。
马秀英没有立即接话,她在猜这德哥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这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的。
罗燕则是接过话道:“将军,这重要的事情是指什么呢?我和秀英妹妹都有份吗?”
程德听得目光一亮,连忙点头道:“嗯。你和秀英妹子都有份!”
“什么事?”马秀英狐疑地望着程德道。
程德摊开双手,感叹道:“哎,我打下的一片基业,需要有人继承啊!可是,我现在后继无人啊!哎,都说子承父业,可是光有父没有子怎么能行呢?”
马秀英、罗燕两人都是聪慧之人,瞬间明白了程德话中意思,两人双耳通红。
随后,程德在马秀英、罗燕两人耳旁耳语一阵。
马秀英望着罗燕,罗燕望着马秀英。
两人都没有答应。
对此,程德也很无奈。
礼法果然深入人心。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晚上辛苦一番了。
之后,程德先是在马秀英屋里歇息几个时辰,尔后又往罗燕屋里歇息几个时辰。
至于那歇息的几个时辰里在干些什么,那可就是有关后代繁衍的重大事情了。
此事,他们都很认真对待。
详情不再赘述。
时间悄然间,已然是天明时分。
程德想到今天要陪马秀英、罗燕她们去寺庙祈福,还有在泗洲城大街小巷逛街。
他便早早地来到书房,处理着一些紧急的公务。
这些公务,都只能由他点头才行的事情。
这些事情,他不必太过费心,自然有李善长他们会悉心挑选出来。
而且,会让人送来将军府。
由将军府锦衣卫亲自送往书房。
一般来说,都是张七九亲自送。
但最近这段时间,张七九在忙其他的事情。
这些事情,就落在了张七九的亲信手中。
程德埋头公务时,另一边将军府的办公房却是吵翻了天,有点像是泼妇骂街。
此刻,参与对骂的双方,一方是以李善长为首的众人,一方是以吕不用为首的众人。
至于,其他没有参与进去对骂的,则是选择暗中观望。
至于为何对骂了起来,原因是李善长在评上个月的政绩考核时,给礼部左书佐令吕思麒一个中等评价,而给工部右书佐令何昱一个上等评价,这引起了吕不用的不满。
吕思麒,男,二十二岁,职位是礼部左书佐令,是吕不用的侄子,被吕不用非常看重,吕不用也视吕思麒为聋哑村未来的擎天柱。
何昱,男,二十五岁,职位是工部右书佐令,是李善长之前的得力助手,也是李善长的下属。
现在,泗州各部官员都知晓,这政绩考核,有关将来升迁之事,所以都很重视。
当事人吕思麒,则是很大的不满。
在他看来,自己的政绩考核应当评优才是。
他怀疑是李善长以权谋私。
于是他当众提出李善长行事不公,却引来了李善长一方的口诛笔伐。
吕不用一方的人看到了自己一方的吕思麒被李善长这么围攻,二话不说,就参与进了对李善长一方的口诛笔伐。
愈演愈烈,就形成了现在的场面。
甚至,李善长和吕不用两人都亲自下场了。
他们分别站在各自一方从属之人的前方,面无表情地对峙着。
“李善长,这事情,你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肯定会向将军如实禀报吏部李主簿是如何处事公正的!”吕不用面色阴沉如水,盯着李善长,眼神充满了不善。
李善长眉头紧皱,他看着吕不用说道:“我是根据各自政绩考核,得出来的评价,我是有据可考的。即便是你闹到将军那里去,我也有充分的理由。”
吕不用则是反驳道:“谁不知道那何昱,是你李善长的得力助手?也对,帮一把自己的得力助手,收获一份情谊。将来指不定,你李善长也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呢?你这是在弄党派,难道就不怕将军发怒吗?”
李善长闻言,目光幽深,他看着吕不用道:“你看我们现在各自背后站了多少人,如果说在弄党派,你吕不用也跑不了。”
吕不用沉默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善长,“这事情究竟为何?自有将军主持公正,我们现在就去找将军裁决!李善长,你可有胆气陪我走一遭?”
李善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蹙着眉头道:“去就去,身正不怕影子斜!走吧!”
下一刻。
李善长、吕不用等人纷纷朝着将军府另一边的书房而去。
施耐庵等没有参与进来的人,都纷纷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他们还是不参与的好。
他们看到李善长与吕不用离去后。
便又埋头与手中之事,同时心道:终于清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