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大了,总为了早点退休,君家会给那一笔不菲的退休金而妥协。
妥协太久。
让她都快忘记什么是勇敢了。
直到,她亲眼看到秦浔之的出现。
她突然就忍不住眼角湿润了:她们家小音啊,在君家吃了太多苦了。
现在终于有人疼她了。
今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疼她。
可,曾经的伤害和委屈呢。
总需要一个揭露真相的契机不是吗?
她愿意成为这件事解锁的开关。
即便豁出一切。
君父站在原地,一时间动摇了。
聂老还在张姨手里,他要真敢乱来惹恼了张姨伤了聂老,那么君家跟聂氏医学世家的关系就微妙了。
何况,他坚信棠棠不会伤害阿礼。
即便要证明清白,又如何呢?
施云恺略懂香料,他专业研究华国的针灸术,是以对华国的古文化都十分感兴趣。
制香调香他略感兴趣。
但要专研。
那里面的门道就多了。
从张姨的话里,他也了解到,那“睡心香”居然有那么奇妙的功效,与按摩结合,还能唤醒神经元。
不得不说,华国文化太博大精深了。
他对“睡心香”也更感兴趣了。
于是主动开口道:“棠棠啊,我信你的清白,只要你亲自在场研制出她口中的‘睡心香’,岂不是就直接证明了你对你二哥的用心?”
反正现在君司礼的命也保住了。
腿也就那样了。
他们有的是时间掰扯之前的种种。
这也是张姨选择在这个时候拦住所有人非要求得到一个结果的原因。
君棠月眸光微凉,此刻直播还在继续,她要是临阵脱逃,反倒显得心里有鬼。
好在,她虽说制不出一模一样的“睡心香”。
但,她闻过香味,大致知道有些什么香料。
只是谈起制香,对其用料分寸的把控很艰难调配。
现在她骑虎难下。
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于是君棠月委屈地点点头,一副因为大家怀疑而伤心难过但却保持倔犟神情的孱弱少女模样。
无形中,勾起在场不少人的保护欲。
小姑娘已经委屈而倔犟,谁忍心伤害呢?
一小部分人忍不住对张姨投去厌烦的目光。
认为她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好,我可以亲自制香。”
“我把原料写下来,麻烦聂老着人准备一下。”
“另外,既然要制香,那么手术室当然不适合制作,可以移步别处吗?”
“张姨,我都已经答应亲自制香自证清白了,您快放开聂老吧,他可是无辜的,我们君家的事,可别误伤外人。”
君棠月提出的每一个要求都恰到好处,让人没法拒绝。
并且无形中,也在逼着张姨不得不先放开聂老。
张姨手都在颤抖,她一个老妇人,算是豁出命在跟君棠月谈条件。
现在手里最重要的砝码都要丢了。
她慌乱间,咬着苍白的唇不知所措。
就在她犹豫时。
一只大掌稳稳搭在了她纤薄苍老的肩膀上。
墨亦泽身形高大,漫不经心地摘掉口罩,眉目冷淡中透出一股子肆意的狂。
哪还有在墨家人面前展现出的幼稚讨喜。
他低眸,语气微沉到安稳人心:“张姨,我是秦音的小叔子墨亦泽。”
“她那边暂时走不开,我来护着你。”
“想说什么,证明什么,尽管去做,秦音的身后是墨家,你对她好,墨家同样会护着你。”
墨亦泽简简单单一句“墨家”。
连施云恺都眉心一紧。
好家伙,怎么……怎么有点耳熟呢?
张姨侧目,她不认识墨亦泽,但却见过秦音偶尔发给她的墨亦琛的照片。
墨亦泽与墨亦琛五官有三四分相像,他们同样骨相出众,帅得很有格调。
这样睥睨的气质,更不是一般人配拥有的。
其他人说这话,张姨或许会怀疑。
但墨家的基因,稍微沾一点都帅得完全隔离普通长相。
一看就很有信服力。
于是,她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
“……好。”
京市医院科研会厅内。
君棠月站在一堆仪器前,看着眼前的各种香料粉末,神色稳住的继续温柔乖巧。
可她心底到底是慌的。
墨亦泽怎么来了?
他看起来,根本不好对付。
而且,分明君司礼就已经麻醉晕过去了。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墨亦泽要放话把他打着吊瓶也要给人移到这科研会厅里。
还美其名曰:
君司礼作为受害者,必须亲临。
这要求,分明是无理取闹。
但,聂老都不敢管墨家这位小二爷。
更别说君家了。
君棠月缓缓取用香料粉,开始调香。
沉香粉3g,檀香3g,乳香粉3g
薰衣草粉3g,白芷1g,桂皮1g,小茴香1g,取这七种香粉研磨成粉……
以一百二十目筛子过筛。
君棠月制香的动作还算标准,香料制出后,她也缓缓松了一口气。
好在,关于这香料她留了一手,给了一小撮给爷爷,爷爷亲自写了一份制香配料表给自己。
这才让她能应付现在的局面。
她冷静研制好,然后温柔开口:“接下来,便是要以磁盒贮之,窖藏数日,用香拓制成篆香,寂夜子时焚染效用最佳。”
君棠月有条不紊开口,众人见此,纷纷欣慰一笑。
不愧是那位“经脉缝合”神秘大佬,连制香都会,这不妥妥全能大佬吗?
“各位教授,棠棠班门弄斧了。”
“这‘睡心香’我会多制作些,送给贵院,以帮助更多病人修复疗愈……”
君棠月这话,更是让聂老神清气爽。
可,她话音刚落。
身后的大屏幕突然打开,画面里,君棠月鬼鬼祟祟走进张姨房间寻找“睡心香”的画面被投射成绝对大屏……
全场:“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