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皆看向秦谟。
秦谟当然也参与了他们的复盘,了解了目前白家的形势。
秦音和墨亦琛看破是一回事,不戳破是一回事。
但秦谟必须作为那个聪明人与白蔷薇挑明他们之间存在的矛盾。
否则,以秦谟的谋算要真这点布局都看不透,那么白蔷薇照样会怀疑。
他们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先顺着白蔷薇的计划,让她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了秦谟的软肋。
“你敢动她试试。”
秦谟眼底绽开冷厉的寒光。
墨亦琛也立即表态,蹙眉看向白蔷薇,眼神极其厌弃:“秦音是我墨家的人,还轮不到你一个白家都没上位的东西觊觎威胁。”
白蔷薇继续笑。
只是这次她是故意一脸无辜地对上秦音潋滟澄澈的杏眸:“小音啊,白老师当年帮过你那么多,你现在就这么纵着你哥和你老公对我如此无礼?”
“还是说,你本质上也跟你血脉里那些君家人一样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呢?”
白蔷薇依旧温柔地笑着。
但说出的每个字,都是恰到好处地掐住秦音死穴的模样。
她很清楚秦音曾经经历过什么。
很清楚伤处。
戳起来才更精准。
“好了,今后我们到底是要做一家人的。”
“我们一家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小音啊,你放心,我跟你哥只是需要合作的关系,你也看到现在整个白家的形势了,我需要与秦谟联姻护住白家应该属于我的一切而已。”
白蔷薇靠近秦音,好似在哄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一般。
秦音眨巴眨巴眼,一副略带警惕的模样,她又看了一眼白老爷子,提出自己的条件:“白老师,以你现在的情况。”
“治好白爷爷才是你立足的根本。”
“不如,让我来试试好了。”
秦音开口,一副为白蔷薇着想,被蒙在鼓里的模样。
白蔷薇点头。
秦音会警惕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资料里以及君雨薇的口诉里,她都得知秦音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恐怕此刻她对自己表现出的几分关心,也是恰好看在她曾经与秦音之间有过交集的情分上而已。
为了不让秦音有深入怀疑的可能。
白蔷薇温柔地点点头,上前一副长辈关怀的姿态揉了揉秦音的发顶。
“那就麻烦小音了。”
“父亲这病来得突然,我也是束手无策了才不得已而为之。”
白蔷薇温柔地点头,一副十分关心白老爷子病态的模样,好一幅父慈女孝的画面。
秦音上前,伸手用指尖搭上白老爷子的脉搏。
“小音,我爸他怎么样?”
白蔷薇关心地凑过来,秦音明显感觉到白老爷子的手腕蓦然紧绷了。
“体虚,亏空厉害。”
“初步猜测是跟这幅岩彩里的矿物颜料有关,这幅岩彩大面积的硫磺与硫化水银用以晕染色泽,岩彩金碧辉煌的同时,长期让人处于化学反应十足的矿物质岩彩前,且不通风环境的话,会造成中毒现象。”
“中毒也分慢性与急速,如果再搭配上对身体相克的食物,那么白爷爷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遭不住这种磋磨。”
“白老师,你说这幅画是先老夫人留下的,那么倒是可以查一查……先老夫人是怎么走的。”
“说到底,这也只是白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便参与。”
“但有一点,既然白老师放出话只要能修复好岩彩就给修复者一个白家的承诺。”
“我需要这个承诺。”
“所以岩彩,我可以亲自修复。”
秦音开口,她故意放大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分析。
也直接以外人姿态将白老爷子命不久矣的身体状况透露出去。
对白家虎视眈眈的势力从来不少。
大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这样,白蔷薇有了外患,必然会对白老爷子的事情分身乏术。
秦音要的,是在必要时刻。
询问出关于白聿铭当年出事的真相,且利用白家的情报网,查秦苏的下落。
白蔷薇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秦音已经微笑着对她颔首,一副懂她的不易,且执意要帮她地与她亲昵的姿态。
白蔷薇有些被干懵了。
秦音这看似为她好的行为,却是结结实实在踩她的尾巴。
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白蔷薇骑虎难下,总不能在这时候又把白老爷子给推回去,那就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白蔷薇咬唇。
从牙缝里挤出几分笑,对秦音颔首:“小音这是什么话,只要爸的身体可以好起来,你做什么我自然都是绝对支持的。”
而白蔷薇低眸掩着幽暗冷色之下,已经暗自咬牙:难怪这老不死的非要做这场寿。
还神不知鬼不觉让人将这幅岩彩给抬了出来。
让她不得不顺势以此为诱,要人修复岩彩。
毕竟,这幅岩彩经过四年时间,怎么看都是残损到不可修复的存在。
这样一幅画是白老爷子的独家收藏显然太打眼了。
既然不得不打眼。
白蔷薇干脆剑走偏锋要它更打眼,以此来掩藏一些腌臜事。
可偏偏,秦音却突然将白老爷子的病与岩彩联系了起来。
她……未免太聪明了些。
若不是她对自己来说拿捏秦谟还有用,真想直接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给废掉呢。
秦家又如何?
墨家又如何?
这里是H国,不是沙特A国也不是华国。
这里,白家说了算。
而现在白家,她才是真正的掌家家主!!
秦音瞧她咬牙切齿却又只能忍耐下来的样子,心中暗爽了一下。
又继续故作亲昵道:“白老师真是个孝女,白爷爷有您这么孝顺的闺女,真是有福气。”
白老爷子坐在轮椅上,都快吐沫子了。
“……”白老爷子:是挺有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