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砚觉得此人真是顽固不化,但看在是亲生母亲留下的就按着耐心和她说话:“你不敬母亲,应该请母亲原谅。”
吴妈妈立马改口:“请夫人原谅老奴。”
贺韶光微笑扶起她,表示这回不计较,只是……
“这小丫头犯了什么错,吴妈妈竟要把人卖了?”
贺韶光看见俯跪在地上的春藻,瘦小的身子,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此刻脸蛋虽然弄脏了,但不难看出面容清秀姣好,一双眼睛布满雾气,强忍着不落泪。
“此女偷了少爷的枕巾,就藏在后头杂草堆里,被老奴抓了正着,人证物证都齐了。”吴妈妈咬牙,看向春藻的眼神发亮。
“你叫什么?”贺韶光问的是地上的春藻。
“奴婢进府之后的名字叫做春藻,藻荇的藻。”春藻抬起头,目光坦荡,不像是偷盗之人。
“你读过书?”
“我爹从前教过我一些,他是个游医。”说到此处,春藻有些骄傲。
贺韶光见她不像偷盗之人,于是多问了两嘴。
春藻经此打岔,也稍稍定下心来,没有刚才那么惊慌了。
理智回笼,春藻本就头脑聪明,当下就找到了自己的逻辑:“奴婢若是偷了枕巾,又怎会放在那样一个地方,早就托人拿出去卖了。且小少爷屋里值钱的东西不知凡几,我何苦偷这种卖不了几个钱的东西?”
吴妈妈瞧着春藻的脸,就冷笑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心存妄念,对少爷有什么非分之想?哼,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痴心妄想的蹄子,我见得多了。”
“第一日瞧你就是个不安分的样子,小小年纪就睁着双眼睛勾人,果然有问题。你若说不是你偷的,你可能解释为何枕巾在那,你也常常出没在那?”
这正是春藻不能解释的,吴妈妈所言更是莫须有。春藻凭空被侮辱,羞恼万分,就想自证。
“好,好,我说吴妈妈为何刚进咱们柏清堂就看不惯我和春荔几个。”春藻也不跪了,“倏”地站起来,眸色冰冷,“若是为这张脸,担心我勾引少爷,妈妈大可放心。”
春藻转头面向贺韶光,声音透出一股坚定:“春藻今日此举,以证清白。求夫人明察,还春藻名声。”
又瞥了一眼吴妈妈方向,神色满是不屑:“日后我也不愿再与吴妈妈手下共事,求夫人将奴婢指到其他地方。”
说罢,拔下头上的素银簪子,狠狠地对着自己侧脸划了下去。
贺韶光眼疾手快,在她拔簪子的时候就出手一拦,簪子歪了方向,只在耳后留下一道血印子,倒是贺韶光的手掌被划伤了。
没来得及插话的陆明砚吓坏了,连忙叫人去请府医包扎。
他此刻心情复杂,若说谁知道那枕巾是怎么出现在后门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春藻被牵连,何其无辜,只是陆明砚还没来得及为她正名,她就划伤了自己和贺韶光。
陆明砚对她升起的不忍愧疚,又被对贺韶光的担心所取代,埋怨春藻反应如此之大。
贺韶光紧皱眉头,嘶,这姑娘下手有够重的。她拦了一下都被划出了血,并且伤口还没有要止血的样子。
若是自己没拦着,这张脸肯定要毁容了。
吴妈妈见状,大喊:“大胆春藻,竟敢自裁!伤了二夫人,你死罪难免。春葵赶紧将人绑起来,丢到柴房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