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懿等他走了,才将手里替他拿着的外衫挂在外室的架子上,轻轻舒出一口气。
直勾勾盯着人,怪难为情的.
第二日。
敬茶。
海氏一早打扮好了,穿得鲜亮,拉着贺景嵩念叨昨日来吃酒的宾客,谁谁谁家的贺礼给得重,下回他们得同样给回去。
念叨念叨着,管懿就和贺长枫来了。
来人一身水红色的衣衫,携手走进来,正是新婚燕尔的样子。
海氏高兴地喝了茶,给管懿的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子。
贺景嵩也准备了副字画,倒是没有其他大家族里面为难新媳妇那些弯弯绕绕。
甚至海氏一早就将管家权准备好了分出来,让管懿帮忙管家。
把她吓了一跳。
这怎么跟她那些表姐家里都不一样?
还是贺长枫站出来说管懿才进门,太年轻了,难免行事不周,让海氏再管着一年,这一年里带着管懿也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二人不同路,贺长枫要去前院的书房温书。
马上就是春闱了,他虽然有把握,但也不能懈怠。
读书不就是这么个不进则退的事么?
管懿今天带在身边的是幼芙,她最终决定带来的两人还是幼蓝跟幼芙,跟着自己最久,都提成了一等丫头的份例。
倒是幼墨哭了一场,说什么都要跟她过来,自愿只拿二等丫头的月例。
管懿觉得她是可用的,也就带来了。
幼芙今天跟着她来请安的,回到她们的碧云轩里,幼蓝笑着迎上来,替她解了薄披风,问:“少夫人可有想吃的?我叫人去传早膳了。”
管懿昨夜新婚,累了一整日,只觉得睡不够。
摆摆手:“随意吧,我累的慌,再去榻上眯一会。”
幼芙伺候她躺下,见屋里没人,踌躇着不愿离去。
管懿还没睡着,睁眼看她,一脸纠结的样子。
于是问:“你怎么了?”
幼芙小声道:“夫人倒是对您不错,这就要叫您管家了。只是奴婢瞧着,今日少爷怎么还.和您不是一条心呢?”
管懿听她这么说,一手斜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软枕上:“你觉得少爷再是在母亲面前落我面子了?”
幼芙咬着下唇,她显然是这么想的。
幼蓝吩咐完了,走进来,看见管懿还没睡呢,便走过来好奇道:“说什么呢?”
管懿于是让幼芙给幼蓝说了一遍今天早晨敬茶的事。
幼蓝笑着:“姑爷倒是个心细的呢,您也可以放心了。”
幼芙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
怎么幼蓝就想到什么了?怎么少爷说少夫人坏话,幼蓝还能笑得出来?
幼蓝给她解释:“咱们少夫人初来乍到就接手这么大个府里,难免不知道这其中的势力。就比如有些家生的奴才在府里几十年了,万一咱们不清不楚的就给人得罪了,后面谁知道有什么麻烦?”
“贺府比起管府虽然人际关系更简单,但也不能这么贸贸然。”管懿顿了顿,“你们姑爷这是借着贬我,其实是在帮我呢。”
昨夜贺长枫还跟她说,做错什么也不用怕,只要在海氏面前表现得足够懊悔可怜,她肯定就发不了脾气,反过来安慰你了。
这是把自己母亲的老底都交了。
“姑爷贴心,姑娘您也通透,奴婢看您俩还真是般配。”幼蓝捂嘴笑道,暗道这两个看来都是黑心的,面上装的云淡风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