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玉的话不错,若常栖在他人屋檐,到最后受伤的也只有自己,三房的人这么多年过得实在不算太好,至少比二房的人差了些,只有奋起谋划一番,才能为自己争得一片天地。
而与二房相比,阮卿才是最好的选择。
“姑娘,顾世子来信了。”
几人正在谈笑间,一名婢女捧着一封信笺进来。
封面上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墨香,是顾珩寄来的,她想,北越那边的战事吃紧吗?
阮卿素手打开,信中内容显现: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阮枝枝,自三年前一别,暌违数载,拳念殊殷,这封信来得迟了些,万勿怪罪,每每提笔一诉衷肠,却踟躇在桌案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北越的风吹得太肆虐,乱了我的心神。
阮枝枝,我在这边一切都好,只是北越这个地方风沙漫天,若枝枝你来了,定受不了这个鬼地方嚷嚷着要回去,偏偏我还待了三年,我看我快要成了蛮夷了。
在这边生活得久了,喜欢晒太阳,父亲常常说,这样的我看起来更有几分男子气概,不像一个小白脸,说起小白脸,其实我也讨厌,裴景年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我看,多亏他生得俊俏,否则没有人要他。
北越是无趣的,欢乐要比大晋少些,不知道你的身体好些没有,宁国侯府里的枇杷熟得差不多了,你一定得叫珺儿给你挑些最大最甜的,她比你爱吃,你若是让着她,怕是一点都吃不到了。
阮伯父对你很好,你且放宽心养好身体,只是你一个人在那院子里,我又始终提心吊胆的,早知道临走该教你两套剑法也好防身,可我又担心你的腕力虚浮提剑都困难,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
言不尽思,再祈珍重。】
左下角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名字----顾珩,取自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少年的信来得及时,缓解了阮卿一部分相思,洋洋洒洒的两页信纸,里面连一个错字也没有,只是啰啰嗦嗦这一点顾珩还是有几分自觉性,心里想说的话太多,提笔便停不下来了。
阮卿想象得到,身在北越的顾珩脸黑了几分,如果黑得像个小煤球呢?那她肯定会觉得丢脸,要是明年春日花会顾珩有幸回来,她便躲在家里不去见那个煤球了,可要是真的不去见,她又觉得遗憾,若是在某个地方悄悄注视着他呢?顾珩会不会怪她?
嗯,顾珩也是个小气的!
“阮枝枝,你会等我回来吗?”
“会!”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少女终归藏匿不住自己的喜欢,她想,即使顾珩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朋友,也会站在朋友的角度期盼她会一直等着他的吧,她甚至在某一刻侥幸,那样的回答不会有任何端倪。
北越的风吹不到大晋,阮卿眼里的雨到不了顾珩口中的蛮夷之地,她双手合十心里默念,期盼今年的夏日能对顾珩温柔些,起码那样的风不要再将人吹得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