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华院一片岁月静好,沉栀院却已经成了乌烟瘴气的一团。
“江哥,难怪你来了大晋,原来是不要我了......”
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年纪约莫二十六七,容色艳丽,一袭桃粉色蝶纹长裙,裙摆下面的两只蝴蝶栩栩如生,就像要飞走了似的,一头秀发被绾成了芙蓉髻,发丝间隙间还有一根金丝镂空长玉簪隐隐闪着光辉,樱唇凤眼,鬓发如云,女子身量纤纤,伴随着啜泣哀怨的声音,让人不禁生出一丝怜爱。
她跪在沉栀院的门口,也不敢起来,只让众人瞧着,别提有多可怜。
江婉柔本就病着,这一下子突然来了个女人,她虽恼火,但还是撑着身子起来了,可了解了事情原委后,她才后知后觉这个女子竟是哥哥在外面养的外室。
身在曹营心在汉,难怪哥哥这么多年从不纳妾,原来心思早就飞到外面了。
可话又说回来,家丑不可外扬,哥哥的外室来到他们阮府来哭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江婉柔只觉得头疼,她既不想管这样的烂事,又不想让阮府污了名声,毕竟这女子此刻正站在他们面前呢。
她扶着额心坐在椅上,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江迢和徐氏。
江迢眉目紧敛,心里却难受的不行,他赶紧上前就要扶姚氏起来,可姚氏硬生生跪着,非要让江迢今天给她一个说法,江迢没有办法,最后只得站在姚氏旁边。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明明安顿好了姚氏,怎么还会被姚氏追到大晋来,可眼下两个女人相遇,又在阮府,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而徐氏自打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存在后,已如晴天霹雳般气的身子直发抖,她哽咽着声音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她还未及笄时便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他想要一条平坦宽阔的仕途之路,那她便日日夜夜缝制绣品去卖,甚至将自己的嫁妆也全数拿了出来,只为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他如愿以偿做了官,她便有条不紊的打理江家内外,以求全责备,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她想做好一个贤内助,只是怕他的身上有任何的污名在。
她爱他到了骨子里,于是不顾疼痛,为他生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她以为他也始终爱着她的,否则又怎会娶了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纳妾。
可是,这个女人出现时,他的心早就不属于她了!
江婉柔怕徐氏哭到昏厥,让人搬了把椅子来,转头对那姚氏道:“姚氏,我且先不念你擅闯朝廷正三品官员的府邸,今日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若有半个字扯谎,我立马将你扭送官府。”
那姚氏来前,倒也打听了个大概,只说这阮府里尚有两位姨娘和庶女,如今已是二房掌家,想来,面前的这位便是那位掌家的姨娘江氏。
她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这江氏虽看着身子欠佳,但周身的气势却摆在那里,若是她这个不明不白的人看了,定只会觉得这江氏便是阮府的正头娘子。
可她却不知道,江婉柔被送入谢家的那五年,虽气度品性比不得谢云徵,但一言一行都曾被谢家老太太教过,所以审起她这样的女人,自然手到擒来,而这,也是她跟三房的区别。
见那姚氏点头,江婉柔才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哥哥在外面养的外室,那你祖籍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口,身上可背了什么官司,有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是我哥哥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