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却笑了笑没有回话。
方入沉栀院,里面就已经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全都是沉栀院的丫鬟婆子们,随着阮卿踏进来的第一步,之前被顾珩打过的青桃就赶紧扑上了前。
“大姑娘,您得为奴婢们做主啊。”
因为腰间的伤并未完全好,青桃扑过来时,两条腿似乎都还在隐隐打颤,又在沉栀院闹了许久,眼下不止是她,还有几个年纪小些的丫鬟纷纷惨白着一张脸,紧紧咬着唇,像是一群刚打完架的鹌鹑。
阮卿身形窈窕,外面仅是披着一件锦衣,在见到青桃跪在她的脚下时,她没有让人扯开青桃,而是淡淡问道:“出了什么事?”
青桃头上被绾起的小髻已经四散开来,她抽抽噎噎道:“刘妈妈仗着自己伺候了姨娘几十年,便越发看不起我们这些小丫头了,自姨娘一走,她就在这院子里耍起了威风,还说,若我们不听她的话,就直接将我们打上十板子再赶出去。”
“我们几个小丫头听到这种话自然也气不过,便去找刘妈妈理论,谁知刘妈妈说话越来越难听,最后竟开始打我们。”
身后的一个小丫鬟抽噎着继续道:“大姑娘,奴婢们虽身份卑贱,但也是人啊,哪容得刘妈妈如此看轻,将奴婢们不当人看呢。”
那丫鬟一说完,院子里又是哭闹的一片。
阮卿微不可觉的瞟了一眼,才沉沉问道:“刘妈妈呢?”
众人一听,才缓缓让出一条道来,就见阮卿目光所及处,刘妈妈正蓬头散发,衣衫凌乱不堪的倚在石阶前。
她一见到阮卿,就撑着力气连忙扑到了阮卿的脚跟处,一面哭喊道:“大姑娘,你别听这些小蹄子的挑唆,老奴并非仗着年纪大就看不起她们,只是让她们在院子里多干点活,别偷懒而已。”
“大姑娘想想,姨娘走了,这院子总要有一个人撑着不是?”
“大姑娘身子弱,平时又在露华院养病,总会有顾及不到沉栀院的时候,所以老奴才不得不警醒着点,提醒一下她们,谁知她们......咳咳......就对老奴动起手来。”
刘妈妈的脸上沾着一层雾蒙蒙的灰尘,一时说多了话竟有些咳嗽不止,随着身子的晃动,头上的散发看起来更乱了。
阮卿挑了挑眉,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刘妈妈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可是......”
她顿了顿,却是轻笑出了声,“可是刘妈妈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仗着年纪大就看不起她们,那为什么就将自己当成了这沉栀院的主子了呢?”
“大姑娘,老奴不是......”
刘妈妈皱着眉头连连解释,阮卿却突然一道冷眼打断了她,“刘妈妈,这沉栀院的主子是江姨娘,可如今掌家的人才是我,想必这些,刘妈妈已经忘了吧?”
“否则怎么敢趁着我还在府里,就要急于在她们面前称霸王了呢?”
“大姑娘......”
阮卿这几句突如其来的话让刘妈妈的脸色险些挂不住,可当她仰头看向阮卿那张冷得如同冰锥的脸时,她一时竟找不到什么话来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