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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阮玉微起来时没瞧见秋娘,以为秋娘还未起,哪知进去后,却看见秋娘穿着一件里衣呆呆坐在床沿上。
春荣拿着一把木梳候在那,见阮玉微进来,微微垂眸行了个礼。
阮玉微拿过那木梳,皱着眉,同秋娘坐在一处,问道:“姨娘可是还在操心我的婚嫁之事?”
秋娘缓缓抬眸,见阮玉微坐在这,心里一股涩意又涌了上来,她道:“娘虽希望你嫁给一个好人家,可那方家,娘从未听说过,只知道是今年才搬入的京都城,当初你大姐姐说,定会许给你一个正室主母,可万一你嫁进去......”
阮玉微却是朝着秋娘笑了笑,“姨娘,大姐姐和爹爹都说好,想来那方家也并非什么虎狼窝,再说,女儿和那方家大公子都还未曾见过呢,姨娘又怎知女儿是否心悦于他,又怎知那方家大公子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秋娘一双眉眼仍是布着忧虑,她抚了抚阮玉微的那张小脸,道:“话虽这么说,可那方家的家世......”
“姨娘,你怎又说起这些?”阮玉微轻声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女儿虽是个庶女,但能得爹爹姨娘疼爱,又有如此大度体贴的大姐姐,便是这辈子再也修不来的福气了。”
她拍了拍秋娘的手,又道:“其实姨娘,女儿也想过,按照女儿这样的身份,能做一府主母便是天大的荣幸了,若将来夫婿周到,情深义重,岂不是女儿捡到了好处?”
秋娘听着阮玉微的话忽然愣了一下,良久,她搭上阮玉微的手,柔声道:“微儿,你这般没心计,又怎会知道你大姐姐是不是真的为了你好?万一她只是想早早将你打发出去呢?”
阮玉微却是长呼一口气,她看着秋娘,语重心长道:“姨娘,若真是如你这般想,那大姐姐将我打发出去是为了做什么呢?”
“大姐姐什么都有了,不愁吃不愁穿的,即使我待在这府里,也从未碍着大姐姐什么事,她何苦这般,再说,大姐姐从未做过这等事情,你又怎会觉得她是那样的人?”
“我......”秋娘一时瞠目结舌,被阮玉微的一番话堵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也是为了你考虑啊。”半晌,秋娘才吐出几个字。
阮玉微轻轻一笑,她揽上秋娘的胳膊,甜甜道:“女儿知道姨娘的心思,若说姨娘这番猜忌不是为了女儿考虑,又怎会将大姐姐说成那样一文不值的人。”
“可是姨娘,咱们在这府里得分清是非,爹爹和大姐姐对咱们好,咱们也不能恩将仇报才对。”
她拉着秋娘的手,就将秋娘推到了梳妆台前坐下,“姨娘,女儿给你梳头发。”
秋娘望着那面雕花铜镜,眼底的那抹酸涩终于消了些,她握住了阮玉微的一只手,道:“你哪会梳什么头发啊,这些事还是交给春荣去做吧。”
她将春荣唤来,又将阮玉微手里的那把木梳拿过来递给了春荣。
“既然你大姐姐一心为你,那今日便去好好谢谢你大姐姐就是了。”秋娘看着阮玉微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