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人活于世,很多时候只能无奈的随大流。
他出身并州,身上早就被打上了并州的标签。
如今并州除了吕布以外,就只剩下张扬还能占据一地。
思来想去,此二人皆非明主。
但相比较勇猛善战的吕布,张扬反而更不值得投奔。
却说张辽刚刚劝完吕布,就听说袁公路派人前来召见,不由心中疑惑,道:“袁公路此时派人前来召见将军,所为何事?”
他隐隐有些担心,是袁术看不惯吕布居功自傲,派兵四处劫掠,兴师问罪来了。
事实上,若非周琦这个蝴蝶效应,现在的袁术的确已经对吕布忍无可忍,将其驱逐出境了。
吕布无奈,跑到北方去投奔袁绍,却又犯了同样的毛病,引得袁绍震怒,不但将其赶走,还暗中派兵截杀。
吕布听到了张辽的话,忍不住笑道:“此必为袁公路报恩来了。”
张辽却是劝道:“吾观袁公路并非气量宽宏之人,彼见将军四处劫掠,定然心中不悦,还请将军谨慎一些。”
吕布却是摆了摆手,满脸不在乎的说道:“吾为袁氏报家仇,彼出身世族豪门,岂会恩将仇报?”
“文远暂且放心,吾此次去见袁术,必然有收获!”
言毕,吕布当即昂首挺胸,直接纵马提戟冲到了后将军府邸。
他翻身下马,将赤兔马交给自己属下,而后就提着方天画戟,想要进到府内。
未曾想,却是被守门的士卒拦了下来。
“进入府中,不得携带武器。”
吕布何等高傲,又自恃有恩于袁氏,当即勃然大怒,手持方天画戟虎目圆瞪,对着门口的士卒骂道:“吾乃奋威将军,兵刃岂可离身?”
“袁公路都要念吾恩义,尔等看门之犬,也敢拦我?”
吕布人高马大,英武不凡,而且在战场上厮杀出来所带的气势,也是颇为唬人。
那些看门的士卒见状,顿时吓得接连后退,脸色发白。
吕布不屑的冷哼一声,直接无视众人,提着方天画戟闯了进去。
然而,他上前没有走多远,就听的一道雷鸣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吕布鼠辈,焉敢擅闯后将军府!”
吕布转头看去,却见一名身披甲胄,手持精铁长刀,威风凛凛的将领,带着数十名士卒,气势汹汹而来。
其中有几名弓箭手,已经挽弓搭箭,瞄准了吕布。
吕布见状,想起了临走之前张辽的嘱托,不由心中一紧。
这里可是院内,空间狭小,吕布又没战马,面对数十人包围,稍有不慎都会命上黄泉。
更何况,对方还有弓箭手,顿时让吕布不敢妄动。
吕布看着为首那名将领,喝道:“后将军邀我前来,尔等意欲何为?”
为首大将,正是纪灵,他虎目圆瞪,喝道:“外来者入后将军府,必须卸掉武器,这是规矩。”
“哪怕你是将军邀请而来,亦不得例外!”
吕布此时已经心中起疑,担心袁术有杀自己之心,更不可能丢掉武器。
纪灵没有接到袁术命令,也只敢恐吓一番,不敢真的与吕布冲突。
就这样,双方开始了剑拔弩张的僵持。
袁术此时正在府中,得到消息以后不由勃然大怒,忍不住骂道:“吕布那厮,好生无礼,怎敢提戟冲入府内,可曾将我放在眼中?”
郑泰急忙劝道:“吕布,豺狼也,将军不可与之置气。”
“吕布越难驯服,将其派往庐江,才能给周琦制造更大的麻烦。”
“将军不可因一时置气,而错过如此良机。”
按照原本历史,郑泰前来投奔袁术,会被其封为扬州刺史,却在赴任途中染病身亡。
由于现在周琦是扬州牧,袁术自然不敢再任命郑泰为扬州刺史,这才将其留在府中任用,其命运轨迹也被改变。
此时的袁术,虽然没有了阎象辅助,却多了一个更难缠的郑泰,只能说世事无常。
袁术本身就是骄横跋扈之人,却没想到,吕布比起自己犹有过之。
但他想到了已经成为自己心腹大患的周琦,只能按捺住心中的不快,亲自出去接见吕布。
庭院内,吕布与纪灵仍在僵持着。
眼看气氛越来越凝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由远及近。
袁术疾步走了出来,对着纪灵呵斥道:“奉先乃吾所邀之人,汝怎敢如此?”
“还不速速退下!”
纪灵这才令人收了武器,不过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带人站在了袁术身后,目光不善的盯着吕布。
吕布见状,这才舒了口气,继而有些不满的说道:“这就是公路的待客之道?”
袁术听到吕布直呼自己表字,眼睛中当即闪过一丝不快之色,暗道:“吕布匹夫何德何能,敢当面称我表字?”
“若非听了郑公业之谋,今日必要令其走不出这个庭院!”
袁术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脸上勉强堆出笑容,道:“奉先送来董卓人头,为我袁氏报了家仇,此等大恩不可不报。”
“吾闻奉先于长安之中损兵折将,至今尚未有立足之地。”
“为报大恩,吾欲表奉先为庐江郡守,不知奉先可愿前往赴任?”
吕布闻言,不由大喜过望。
他现在手下没兵没粮,也没有什么地盘,如果能够得到一郡之地,就能招兵买马。
吕布相信以自己的勇武,肯定能够在这个乱世之中,打下一份基业。
不过很快,吕布就猛然惊醒,问道:“庐江郡不是扬州辖地吗,车骑将军周琦作为扬州牧,岂肯轻易让我领庐江郡守之职?”
吕布虽然狂妄自大,可是对于周琦却多少有点畏惧。
他所依仗者,不过自身勇武罢了。
当初周琦在洛阳城外与董卓对峙,吕布曾与典韦交手,就落于下风。
若非周琦给他留了面子,恐怕吕布就要落败了。
直到如今,吕布想起典韦仍旧感觉有些忌惮。
更何况,周琦麾下除了典韦以外,还有一位不逊色于典韦的猛将许诸。
他却是不知,许褚现在屯兵丹阳郡,根本脱不开身。
吕布虽然坚信,自己如果能够骑上战马,必然赢得了典韦,可是无端与这等人争斗,却也并不愿意。
袁术看到吕布反应过来,却是是不慌不忙的说道:“奉先有所不知,周子异任扬州牧以来,将除了庐江以外的各郡,都派了新任郡守,却唯独没有更换庐江太守。”
“奉先可知为何?”
吕布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其中有什么隐秘?”
袁术尚未答话,旁边的郑泰当即笑道:“那庐江太守陆康,乃江东士族出身,在扬州影响颇广,就算是车骑将军,亦不敢轻易得罪。”
“正是为此,才没有更换庐江太守。”
“扬州其余各郡,皆有精锐兵马派遣,唯有庐江郡,只有原本三千郡兵。”
“以温侯之骁勇善战,横击陆康之腐儒,岂非易如反掌?”
吕布以为庐江果然与周琦无关,当即大喜过望,不过很快又愁眉苦脸的说道:“吾麾下只有两千兵马,又缺乏粮草,想要夺取如江恐怕不易。”
袁术与郑泰对视一眼,而后笑道:“奉先既然对我袁氏有大恩,吾自当鼎力相助。”
“奉先麾下已有两千兵马,吾再借两千兵马与你。”
“以奉先之勇,率领四千兵马,攻打只有三千郡兵之庐江,岂不易如反掌?”
吕布闻言,当即满脸自傲的说道:“庐江郡兵,吾视之若土鸡瓦犬,自可轻易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