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岛屿竟然只有四个主要的蚂蚁群体,四个主要的蚂蚁群体之间还结成了牢固可靠的同盟,虽然同盟内部有所摩擦,但想要瓦解这个同盟异常困难。
派遣至这座岛屿的模仿手脚在百般尝试后,也只能挑起一个群体内部的一小撮蚂蚁掀起内战,对这座岛屿的蚂蚁利益体系来说影响并不大。
要不是模仿手脚发现这座岛屿即将面临风暴侵袭,模仿手脚也发现这座岛屿上蚂蚁的食物盒无法在风暴中快速穿行,这才给了模仿手脚一个瓦解蚂蚁利益体系的机会。
在风暴来临之前,模仿手脚成功的通过挑起内战的方式解决了一个蚂蚁群体的控制中枢,让一个蚂蚁群体直接瘫痪,这才在风暴中给了我们族群一个登陆岛屿的机会。
要是没有风暴的存在,族群根本无法在有紧密蚂蚁同盟的岛屿上登陆,祂甚至有可能会考虑放弃登陆这座岛屿,选择去其他岛屿上登陆。
从这段记录中可以得知,祂是有些惧怕这座岛上的蚂蚁的,因为这些蚂蚁如果团结在一起,根本不会给祂登陆的机会。
从祂与蚂蚁的战斗来看,事实也确实如此,祂被蚂蚁给击伤了,虽然对祂来说连重伤都不算,但能够造成这样的伤害,就代表着这座岛屿上的蚂蚁有与祂对抗的能力。
那么有没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和蚂蚁合作,对抗祂呢?
这看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对于蚂蚁的利益体系来说,并无不可能,祂已经成为了这座岛屿上蚂蚁的公敌,在蚂蚁的利益体系中,只要能对抗敌人,敌人的敌人也是朋友。
和蚂蚁合作对抗祂,总比同时对抗蚂蚁和祂,在两者间的夹缝中苟延残喘要好很多,这座岛屿是蚂蚁的岛屿,我能去的地方要么是被祂所控制,要么是被蚂蚁所控制,并没有中间地带。
我会在反叛之后会被祂所追杀,我和祂的立场也就变成敌对的了,我可以通过这一层关系来和蚂蚁达成合作的开端。
而想要和蚂蚁继续合作下去,就必须要拿出足够的筹码,我能够拿出的筹码,就只有和族群有关的一切信息。
我一旦这样做,就代表着我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生存,出卖了族群的一切,我是族群最可恶的反叛者。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我突然有些犹豫了起来,我......真的要为了自己去出卖族群吗?
这实际上是个伪命题,一个是为群体,一个是为自己,一个牺牲自己公平大义,一个自私自利贪图生命,这两者间的选择,是一个生命对世界的认知态度。
但,蚂蚁要被杀死的时候尚会全力反抗,作为生命的我,为什么要在快被族群杀死的时候,反过来“深明大义”的牺牲自我呢?
我现在清楚祂为什么要屠杀“我们”了,因为有任何一个这样想要自我幸存的个体存在,对于整个族群的破坏力都是无穷大的。
族群想要永远的存在下去,确实只需要一个祂存在,只需要一个祂能够独立的思考,只需要一个祂来指引前进方向就行了。
我是族群的异类,我是族群的反叛者,我是背叛了祂和整个族群的叛徒。
我十分清楚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里面我会后悔自己做出的这个抉择,但能够后悔的前提,是我还能后悔。
我做出了抉择。
与蚂蚁合作,需要大量的有关于族群的信息,除开记录战斗手脚之外,我在做的就是记录共享记忆库中的各种有关于族群的信息。
由于共享记忆库中主要记录的是战斗记忆以及战斗手脚的制作方式,这些信息十分的零散和繁杂,能记录多少我也不知道,只能尽力去记忆了。
在抵达任务地点的时候,我已经基本将对同伴的战斗手脚制造方式,和大量零碎的族群信息记录了下来,只要进行略微的准备,就可以开启逃亡之旅了。
我并不打算在到达树后就直接开启反叛,而是静静的等待一个时机。
我与另外两个同伴对这颗树下的果实开始播种,作物的成长速度十分喜人,很快就有食物开始产出,我也知道我反叛的时机到来了。
我向作物中派出了两个小型的运输手脚,这些手脚中装着的是我之前收集到的液体,在另外两个同伴从作物中摄食的时候,我趁机将带着液体的运输手脚附上了他们的食物中。
在他们吃下食物之后,很快他们就从链接中断开了,他们安然的死去了。
随着两名同伴的死去,也惊扰到了在远方的祂,祂惊讶的将意识投射过来,投射在了我身上,祂的动作十分的迅速,我还没来得及隐藏自身,祂就已经到来。
祂看到我后,是无尽的愤怒,我能从祂那边感受到想要把我撕扯粉碎的怒火,祂对我的思维引导也开始了。
我突然感觉到对周边一切事物的厌恶,对自己一切的厌恶,我想要将自己就此毁灭在这里,祂在引导我自杀。
不过只是思维引导而已,我早就可以抵抗这样的引导了,祂对我的影响很快就在我的抵抗下烟消云散了。
祂在看到思维引导对我无效之后,也没有其余的动作,直接果断地将我从族群的链接中断开了,我再一次回到了那一种孜然一身的感觉,不过这一次我不再迷茫。
我保留手脚的制作方式是可行的,即便是丢失了和族群的链接,我依然可以制造我之前记忆下来的各种手脚,我制造出了大量的运输手脚,从果实的作物上搜刮了大量的食物。
随后又在这颗树中找了一颗大小合适的小型果实,将自己体内那颗以及吃了很久的小型果实进行了更换。
现在我已经做好了能够做到的最充足的准备,我航行到了树阴的边缘,踏上了逃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