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并不明显地颤了颤,莱因哈特的形容更加低沉难看。“不要再说了。”
“怎么,就一次失败你就灰心丧气了?我记得我家的小莱茵可从来不是这样的性格。”既然不吃苹果,鸿焰索性再次从水果篮里翻出另一颗黄澄澄的橙子,用和先前顾长离如出一辙的手法开始干脆利落地剥皮取肉。不过这次她在最后的处理上有了些许不同——并不彻底切断果肉和橙皮,旋即在橙皮背面分切两刀,再把菱形的头部塞入其间的缝隙。
——一只只橙黄色的小兔子眨眼间便出现在他的手下。
“我记得以前的小莱茵,摔倒了不哭鼻子,失败了不红眼圈,即使一遍一遍地在泥地里跌倒,撞破头,弄伤身体,也会咬着牙,一挪一蹭地“爬”到终点刚刚申请加入守卫队的时候,队里没少因为你那时候过于稚嫩出众的外表风言风语,可是最终你却用自己的表现和能力征服了一切苛刻的评论。”
“这才是我认识的小莱茵,不是吗?”
将一块“小兔子”硬是塞进莱因哈特口中,看着他艰难地咽下,鸿焰眨眨眼睛,语气温柔地说道。
“可是”猛地抬起头,鸿焰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个自从加入守卫队后,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男人眼眶通红,泪眼朦胧,浑身上下都在不停颤抖着,脆弱到仿佛不堪一击,“姐,那个时候,即使在我最弱小的时候,对于加入守卫队,对于变强,我也能感觉到希望感受到未来,并且因此不停地努力奋斗。”
“这次,唯独这次,不一样。”
“我感觉不到啊,在长离说出那些话语后,一丝一毫的希望和未来都不存在了!”
“什么都不存在了!!”
语带哽咽的莱因哈特忽然捂住嘴,喉结剧烈滚动几下后,十分失态地推开坐在床头的女子,探出脑袋不停地发出干呕的声音。
直到将刚才方咽如入口中的一瓣橙子完全吐了出来方才停止。
“小莱茵——”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热泪盈眶的鸿焰下意识地想要去搀扶虚弱苍白到某个临界点的莱因哈特,却被后者下意识地挥手躲开。
“我没事只是暂时不想吃东西罢了。”
擦干自己唇角处残留的污渍,莱因哈特努力扬起嘴唇,绽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也绝对绝对不要去找长离的麻烦。”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也是我没有优秀出众到足以扣动他的心门一切一切都是因为我,和他没有关系。”
“你”还不等鸿焰说出种种恨铁不成钢的埋怨话语,莱因哈特便软软地朝她摆了摆手。
彼此之间早就相处十数年的鸿焰当然明白,莱因哈特的意思就是揭过这个话题,再不交谈。
“——先不提这个,大姐头,你们这次到底是去执行什么任务,竟然连队长都一道出动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就你如今这种身体状况,先给我老实躺在床上小半个月再说,别想着再四处溜达。”
恶狠狠地瞪了眼这个不老实的臭小子,鸿焰先是按了护士铃让人来收拾有些杂乱的病房,再接着一指头点在莱因哈特的额头,气势汹汹地警告道。
“我又没说要掺和,只是好奇罢了。”无可奈何地侧过脑袋躲开好像戳自己的额头戳上瘾的大姐头,莱因哈特哑着嗓子干咳几声,特意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某女,“大姐头,拜托了——”
“一把年纪了还卖什么萌!”
有些受不了地倒退半步,鸿焰搓了搓自己起满鸡皮疙瘩的胳膊,“这算是半机密消息,你自己听着就是,可不许往外面传。”
“是,是。”莱因哈特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我们这次的任务,和你的,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到重点的鸿焰难得沉下脸色,那张清丽漂亮的面容也因此显出满满的威严之感。
“我的任务咝——”喃喃重复几遍的莱因哈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倒抽了一口凉气,“武器?!”
对于莱因哈特的反应,鸿焰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当初她从队长口中得知这条消息时,表现得也没比对方好上多少。
“可是同一个时代,怎么可能会出现两个,不对,难道你们要找的,就是深渊那个组织夺走的武器?他们已经找到唤醒武器的钥匙了?!”
不知不觉间早就攥紧掌心,直到手上传来刺痛之感的莱因哈特眼底通红,布满细密的血丝。
“目前我们还没有得到确切的信息但若真是如此的话,想必不久之后,圣城就会迎来一场大风雨——一场足以动摇根基的大风雨。”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在赶在深渊之前,摧毁那件不该存在于世的危险东西。”
早就决定投身庞大工作来让自己自顾不暇,以此来躲避因为情伤而不断蔓延的心痛和失落,莱因哈特的拳头重重落在病床的一侧,势大之下,甚至让钢筋结构的床头都微微塌陷。
“不管怎么样,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能让武器存活于世。”
“必须在大众察觉到它的存在前,将它还有其留下的痕迹彻底抹灭消除。”
———在完成这件事之前,暂时先忘记和长离有关的一切,专心致志罢。
莱因哈特在心中不停地暗暗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