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被烧的热乎乎的炕上,谢宁也不计算画图了,而是靠在箱子上看书,天黑的早,她也不想强逼着自己睡觉,还是看书实在。
外边北风呼啸,窗户哐哐的响,二妞掀起帘子,带进一片凉意。
“长宁姐,您来试试这靴子,我摸着可暖和了。”
谢宁把脚套进羊皮靴子里,很合脚,也暖和,便赞道,”孟大娘手艺真好,阵脚密实的很,给小扬他们送去了吗?”
“送了,可把他们乐坏了,大冬天的,还穿着草鞋呢,好几个脚趾头都长冻疮了,今年不好过啊,上面都发不下鞋袜,好多战士都没鞋穿,有鞋的也破的不成样子了。”
他们要不是有谢宁愿意出钱买鞋子,这个冬天也难挨。
“对了,今儿去孟大娘家的时候那小幺儿会喊姨姨了,可乖了,就这么坐在炕头上,不哭也不闹。
老三那小丫头,给她炸糕,她就咬一小口,然后给孟大娘和老大她们都咬上一口,剩下的就不吃了,说是留着明天吃,鬼机灵。”
也惹人疼,然后她就把自己留着的炸糕给了小丫头。
孟大娘早年被地主强拉去做小妾,后来打地主才被救出来,给分了土地房子,有个儿子参军,自己也一直在后方帮着八露军纺线做军服做鞋子,还收养了五个孩子,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是战士,有的牺牲了,有的还在不知哪里战斗。
谢宁每次要做点什么就让二妞去找孟大娘,然后拿红薯小米这些当报酬,只多不少,她没有那么大的善心和能力去帮助所有人,只是孟大娘的儿子是她的警卫员,死在了敌人的枪下,死在了她的怀里,才十七岁。
小孟同志眼睛圆圆的,总说他的鞋子最厚实最柔软,因为是他娘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