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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昏迷在墓园里,被紧急送回来的时候,将林母吓坏了,所幸检查了一番之后,身体没有大碍。
林母松了一口气,但林母发现,这一口气,松的太快了。
只因,醒来后的女儿开始说着胡话了。
她说,他没有死,他来看她了,还守在她的身边。
林母吓死了,觉得女儿梦魇了,思念成疾了,脑子不正常了。
林母快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给哭完了,一下子老了十岁,抱着女儿痛苦。
“造孽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当初……”
当初怎样?
林母说不下去了。
比起死亡,女儿疯了也能活着。
但她一直强调她‘看见’了他,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能在那个时候,护着她?
但,谁都不相信。
大家都以为她疯了,因为思念成疾,疯了。
渐渐地,她也不再跟人说他还在,而是多了一个爱好,每时每刻,都将自己当成两个人。
睡觉,她会只睡一边,将另一边空下来。
吃饭,她会准备多一副餐具摆放在旁边,哪怕家里的佣人忘记了,她都会自己主动的去拿过来。
餐桌上,林父看见这一幕,脚底一股寒气,想要说什么,却被林母拦住了。
林母轻轻的摇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只要女儿高兴就好,你还想将女儿逼到什么地步吗?
林父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人以后,多准备一副碗筷。
林父林母的妥协,令她的‘癔症’越来越严重了。
林母找了很多次医生,都检查不出来,每一次,她都很配合检查,但从来找不到原因,她很健康。
林母找了心里医生,除了认定他还存在这一点,她的精神状态很好,甚至更加乐观,更加开朗,就连眼泪都很少掉了。
心理医生曾委婉的告诉林母,病人这个状态或许是最好的,比之前清醒的时候还要好。
林母沉默了很久,仔细想想,似乎女儿从那次昏迷醒来后,便一直都很高兴。
从此,林母没有继续带着女儿去看医生。
但林母一个无神论者,却开始慢慢打听着哪家寺庙灵验一些,香火旺盛一些。
打听到了,林母就会带着女儿去那家寺庙。
她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没有疯,也没有傻了,她只是不忍心失落,便没有抗拒的跟着去。
那一家寺庙的香火很旺盛,多得是慕名而来的人,因着林母捐了一大笔钱,得到了单独见到住持的机会。
林母带着女儿去了,那是一个眉目慈祥的大师。
她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大师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尘归尘,缘归缘,尘缘已了,该走了,也该散了。’
当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第一次发了一次脾气,她几乎摔烂了手中可以碰到的所有东西。
脸上是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狰狞。
林母吓坏了,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一向温和的女儿第一次脾气这么暴躁。
住持却平静的看着她,等她停下后,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准散!我不允许散!就算是死亡也不能!”
“强留下来,只会留下孽障。”
那双空洞的眼睛落下了两行清泪。
“大师,你知道什么叫生离吗?
如果你知道,便会明白,比起天人相隔,我宁愿他永远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