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翻了个身,看着对面床铺的郝猛问道。
郝猛活动活动胳膊,似是牵动了伤患,脸色铁青。但又怕被今朝看出端倪,马上忍住,面色如常,“定了,去特警大队,比你早一天报到。今天早上你在刑侦大队做笔录的时候,刚来的通知。”
今朝点了点头,道:“不错啊,虽然平时训练苦了点,但适合你。你这幅身板,不做特警就白瞎了。”
郝猛很认真地嗯了一声,然后道:“我脑子笨,专业知识差,除了一股子蛮力,啥都不行。还好特警大队要我,不然我真怕实习轮空,只能回老家种地。”
今朝问道:“回老家不好吗,你不是一直说想回去看看你妈吗?”
郝猛低下头,沉默片刻,喃喃道:“想啊,怎么不想,可是车票贵啊。”
他顿了顿,轻轻抽动鼻子,声音细若蚊吟,“再说我现在也没混出个样子,要是就这样回去,不是给我娘心里添堵吗。”
今朝凝注这个此时肩膀有些微微颤动的西北汉子,沉声问道:“憨憨,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混出样子?”
郝猛想了想,忽然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今朝,眼神真诚,“至少得买得起回去的车票!”
“滚蛋!”
今朝哭笑不得,转过身面朝墙壁,不再理睬郝猛,只是心里没来由涌起一阵酸楚。
原来这个傻大个,每天冒着被学校开除的风险,起早贪黑,辛苦兼职。
只是为了一张车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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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郝猛正准备出门。
“上哪去?”
早已睡醒的今朝,躺在床上问道。
郝猛转过头道:“去拳馆啊,据说特警大队是全封闭的,去了之后肯定不能出来干兼职了,我得趁这两天多赚些钱,给我娘寄回去。”
今朝伸了个懒腰,有意无意地问道:“最近怎么总是给你妈寄钱,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郝猛脸色有些僵硬,一个劲摇头道:“没、没有……能出什么事啊?”
今朝淡淡地哦了一声,忽然坐起身体,问道:“你去拳馆兼职,除了做陪练和活靶,还干什么?”
郝猛怔了怔,接着转过身去,不让今朝看到自己的表情,“就这些啊,还能干什么?我也只能干些吃力气的活,动脑子的活我也干不来啊。”
“朝哥,我真得走了,迟到了可是会扣工资的!”
望着郝猛离开的背影,今朝的脸色逐渐沉重起来。
他曾自学过入门级心理学,刚才郝猛那个下意识的转身,是心里学当中标准的回避姿态,表示心里有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
联想到郝猛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今朝只觉事有蹊跷,连忙穿好衣服,悄悄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