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紧紧握住的东西,越是用力,就越是流逝,可彻底放手,又做不到。
世间喜欢,都是浅尝辄止,所以懂得适可而止,可唯有爱这件事,难以讲究分寸,多了是负累,少了是轻浮。
有时,纪深爵甚至希望,自己能少爱她一点,少在乎一点,那样便能冷静克制的在这段感情里权衡轻重和控制许多糟糕的阴郁的情绪。
也能长远的和平共处下去。
可言欢,终究是他的情难自控。
分寸大乱。
……
言欢是凌晨醒来的,屋外灰蒙蒙的天亮。
宿醉、胃疼加上老毛病一起犯了,难受的让言欢从床上滚了下去。
咚。
纪深爵被惊醒。
言欢抱着肚子跪坐在床边的羊羔毯子上,脸色凄白憔悴,额头满是冷汗。
纪深爵连忙下了床蹲在她身边问:“哪里疼?胃疼还是哪里?”
言欢抱着肚子,咬着牙没有回答,整个人疼的快要虚脱。
纪深爵撩起她散落下来的长发,看她脸色白的失了血色,眸色一惊道:“你这样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说罢,便要弯腰抱她。
言欢一手用力推开他,“不必!”
她出奇的抗拒,伸手去够床头柜上放着的包,包包从柜子上砸到地上,言欢在包里凌乱的翻出一个小药瓶,直接塞了两颗药进嘴。
这病,去医院也没用,是老毛病,两年前输血流/产落下的。
只要身体不舒服,或是抵抗力变差,那个老毛病就会犯,疼的死去活来。
医生说,那是一种精神疼痛,很难根本,心病难医。
纪深爵自然也注意到了那白色的小药瓶子,拧眉问:“这是什么药?”
言欢将那小药瓶连忙塞进包里,像是守着秘密一般,不与人说,她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唇瓣,艰难的扶着床起身,道:“以后我的事,与你无关,请你别再来插手。”
言欢转身就要走,纪深爵站在她身后,冷声道:“练习生那档综艺节目版权制作,纪氏和行走传媒需要合作制片,言欢,你敢不敢接这单生意?”
他的声音,克制冷静,像是完全的谈判。
言欢知道,他这不过是激将法。
她攥着包包的拎手,掐进掌心里,“我不敢又怎么样?”
纪深爵走到她面前,目光平静的深深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不敢,说明你还放不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释怀,不敢时常见到我,怕自己对我的恨意会被磨平,会忍不住原谅我。”
原谅?
言欢扯着唇角,嗤笑了一声,她抿了抿苍白的唇角,一字一句道:“纪深爵,或许,我还爱着你,但原谅,我给不起。在你逼我给简纯输血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原谅你,对我而言,有多奢侈。你曾经亲手推开的我,就没资格,再叫我原谅你。”
她的每个字,像是锋利带着齿锯的刀刃,刀刀插进他心脏处,刀刀见血。
言欢径自走过他身旁,纪深爵攥住她的手腕子,道:“既然没打算原谅我,那你敢不敢接练习生这档综艺的制作?你不是想离婚吗?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证明给我看,你能云淡风轻的跟我相处,我就放过你。”
言欢笑了笑,淡声开口道:“希望爵爷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