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白忽然觉得这是最赋情趣,也最生动的一张脸了,笑容假亦假,可生机勃勃,比那些真正无懈可击的精致容颜鲜活得多。
他的心情跟着舒爽起来,却故作冷言冷语:“来看我死了没有?”
傅清浅只差替他捶肩捏背,她凑近了说:“沈总吉人天相,怎么可能有事。光看面相,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沈叶白按着她的额头将脸推远:“能再假点儿吗?”
傅清浅笑起来:“不是为了讨沈总欢心么。”
沈叶白跟着动了下嘴角:“还以为救了一只白眼狼,看样子是良心发现了。”
傅清浅叫苦连天:“天地可鉴,我是打算知恩图报的。但是,每次过来沈总都被众星捧月,想出现都没机会。”说话时,她贼溜溜的看了一眼门板,不确定安悦如何时会推门进来,实在不想同她短兵相接。
她已经要走了。
沈叶白冷冷地盯了她一眼:“看病人不需要带东西?”
傅清浅比了一颗红心送给他。
“之前带了水果,送不出去都烂了。今天就想着,如果有幸见到,就把自己的一颗赤诚之心送给沈总。”她匆匆说完,又看了一眼门板说:“沈总,你好好休息,有机会我再过来。”
她跟个神秘的女间谍一样。
沈叶白伸手攥上她的手腕,懒洋洋的睨着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傅清浅提醒他:“安悦如随时有可能进来,沈总也不想我们在你的病房里唇枪舌战吧?我可是趁她去楼梯间接电话才溜进来的。”
沈叶白眯眼看着她。
穿了病服的沈叶白,没有打发蜡,松散的发线隐隐摭住一双桃花滟滟的细长眸子,像个反叛的少年。一点儿西装革履,冷清严谨的样子都没有了。
傅清浅的手臂还被他攥在掌心里,她看了一眼,突然笑了声:“如果沈叶白失踪了,天下会不会大乱?”
汽车一路驰骋,奔着长河落日的方向,在金光大道关闭之前,追赶最后一缕余晖。
车窗打开着,吹着傅清浅一头海藻似的长发,一边胡乱抽打着自己的脸庞,一边向副驾驶的男人肆意延展,尽情撩拨。
沈叶白没有躲闪,俊颜被她细碎的发梢一再划割,痛痒难耐。
车子开到路口停下,并排车内的男子忍不住冲她吹口哨。
戴着太阳镜的傅清浅侧首,妩媚的抛出一个飞吻。
下一秒,车子离弦的箭一样再度射出。
沈叶白至始至终冷眼旁观。
一个姿势坐久了,他换了一个姿态。将那条完好的胳膊架到车窗上,修指按压眉骨,思索被傅清浅“诱拐”出来的全过程,或许真是被憋疯了,她一个贼兮兮的表情,他就忍不住蠢蠢欲动。
不仅被她拉着出来,还主动将性能良好的跑车借给她。
沈叶白的眉头蹙得更甚。
傅清浅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后悔了?”
沈叶白漫不经心的转过头:“你还能再浪点儿吗?”
傅清浅浅笑连连:“带着冠盖京华的沈总一起私奔,心情难免激动得飞起来。”
“私奔?”沈叶白薄唇中挤出几个字:“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脸呢?”
傅清浅满不在乎的说:“有沈总就够了,还要脸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