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烟等不到人,打他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担心出什么事,就辗转着打给付明宇的其他朋友,仔细了解才知道,付明宇被交警逮住了,这回免不了要被拘留一段时间,而且,车也被没收了。
付明宇认罪态度良好,被拘留也毫无怨言。他甚至笑嘻嘻的说:“能回家过年就行。”
一个老交警最看不过他们这些痞里痞气的富家公子哥,什么事都跟闹着玩一样,哪里知道什么人间疾苦。还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他语气很冲:“别嘻皮笑脸的,你的问题很严重,能不能回家过年还有一说。就你们这种人,不知给执法带来多少麻烦,还想着回家过年?先把你自己的问题想明白吧。”
付明宇乐观得没话说,“我没说今年,明年能回去过年也行啊。”
老交警看他的皮样,厉声道:“严肃点儿。”
付明宇神色讪讪,坐直一点儿身体不说话了。
老实交代,竟被说成不严肃?
傅清浅被沈叶白强行带回家里。
回工作室不可能了,躺到床上之后,傅清浅给林景笙打电话。
“景笙,今天下午我不回工作室了,又烧上来啦,回家准备睡觉了。”
林景笙也说:“早叫你回去休息的,你不听话。实在不行,还是去医院吧。”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沈叶白端着水杯上来,卧室门外听到傅清浅和林景笙在打电话,他停在那里,盯着杯子里微微晃动的水波。
像受了某种暗示,他的手指慢慢拢紧之后,端着杯子的那条手臂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沈叶白企图用另外一只手来控制这一只手,却仿佛电流漫过全身,震颤之后就是碎裂的崩塌,完整的身体在心里裂开纹理,撕裂的疼痛遍布开来。
沈叶白隐约听到自己骨胳裂开的声音,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声音那样明显,让他没有办法忽略。
这种肢体的分裂,在他的意识中非常清析,他就是觉得自己像被肢解了似的,难求一个完整。
“砰!”
杯子落到地上摔碎了。
傅清浅的声音很快传来:“怎么了?”
沈叶白痛苦的低吟,为了听起来正常,他将声音压低:“杯子不小心掉了,你别过来,碎片扎脚……”
傅清浅坐在床上向外看。
沈叶白已经急切的下楼去了,估计去拿东西打扫了。
这边电话已经打完了,身体实在很不舒服,傅清浅缩进被子里,将自己裹紧,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窗外灯光映射进来的微光,稀疏的散落一地。
沈叶白出门去了。
傅清浅将客厅里的灯打开。
口干舌燥,她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烧好像退了,不适感不似先前强烈。
傅清浅坐到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想心事。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拿在手里,看到是个陌生号码,傅清浅有人电话来访,于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
听筒里的男声笑吟吟的:“傅小姐,你好,我是江方喻,你还记得我吗?”
江方喻……这个男人她当然记得,之前企图贿赂过她,如果不是他,搬倒安家还没有那样容易。
傅清浅淡淡说:“方先生,你好,有事吗?”
江方喻问她:“傅小姐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傅清浅即便不了解江方喻的人品,也知道这种人该敬而远之。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大舒服,不方便出门。”
江方喻执意:“几句话的工夫,不会占用傅小姐太多时间。”他接着又说:“我保证,说完之后,会让傅小姐感到不虚此行。有助于傅小姐多维度的认识沈叶白。”
好奇是每个人的天性。
傅清浅也不例外。
尤其还是关于沈叶白的,虽然傅清浅笃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但是,好奇心仍旧驱使着她赴约。
她在私心里比谁都更想看清沈叶白,因为只有看清了他,何去何从,她才能够做出不违背心意的选择。
最后傅清浅应承下来。
她去楼上换过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
江方喻一看傅清浅推门进来,便饶富兴味儿的眯起眼睛,他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吃过亏,到现在想起来还是“回味无穷”。
细想想,这么奸诈的女人跟沈叶白算是天生一对。
奈何她遇到的是沈叶白,那样的人,哪有什么真心可言?
江方喻文质彬彬:“傅小姐想喝点儿什么?”
傅清浅说:“白水吧,我在吃药,不方便喝酒。”
江方喻也不勉强,就让服务生给她端了一杯清水过来。
明明不怀好意,行为举止倒从容优雅,可见方家的教养。
傅清浅打量过他,问他:“江先生约我出来,到底想说什么?”
江方喻微笑:“傅小姐病着,我却大动干戈的将人叫出来,当然得说点儿傅小姐不知道,却又感兴趣的事了,不然怎么对得起傅小姐。”
傅小姐盯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虚头巴脑,比他妹妹还讨厌。
“江先生说话一向这么冠冕堂皇,假模假样吗?”
江方喻闻言,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你还真是直爽得可爱,连我都要忍不住喜欢了。”
傅清浅故意面无表情的曲解:“江先生是打算挖沈叶白的墙角吗?”
江方喻敛了笑,开始一本正经:“你和沈叶白还真有几分相像,都是嘴巴恶毒。不过,即便如此,你们也不是同一类人。如果我说沈叶白不是可托付终身的良人,你信不信?”
傅清浅也不说自己信或者不信,直接问他:“江先生这么做,是想大发善心,避免我失足吗?”她冷笑一声:“我真不觉得一个三番两次耍手段背后攻击对手的人,会是什么正人君子,既然如此,这个人说的话,也就没什么可信度了。”
江方喻不骄不躁:”女人还真是口是心非啊,如果傅小姐不是心存疑虑,今晚就不会赴我的约了。你一定是心里先有顾虑,才会跑来听我信口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