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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白天黑夜(下)(2 / 2)

【盲盒十三拆】8个月前 作者: 桃发子

“买什么?”

“冰棍儿。”姜子棋眨眨眼睛问道:“用我给你带个上来吗?”

褚青埋在手臂里根本不敢抬头也不敢动,每一秒都被拉长变成了慢动作,太难熬了。姜延倒是慢条斯理地说道:

“来个哈根达斯芒果的,小杯就行。”

“要是没有呢?楼下便利店老缺货。”

姜延想了想:“覆盆子也行。”

C你大爷的覆盆子!褚青这辈子没骂过脏话,自认是个有素质有教养的知识分子,现在却想把足球流氓语录大吼一遍。

姜子棋点点头开门出去,褚青刚松了口气,谁知他去而复返又问道:

“套用带一盒吗?”

“不用。”进都进去了,不需要。

等姜子棋走了,褚青一拱姜延,气道:“不做了!”

姜延看着兴奋的大兄弟,莫名其妙道:“弄疼你了?”

“被你儿子弄萎了!”褚青简直不可思议,为什么姜延能坦然地面对跟男小三搞破鞋被儿子撞上如此尴尬的事情。

姜延抱着他不撒手,委屈道:“我还没萎呢。”

褚青就受不了他这套,软下声音道:“那你去锁门……”别再进来一次,那他可能下半辈子都起不来了。

姜延想着那我冰激凌不就化了么,但褚青脸皮薄,他也就百依百顺了。

完了事儿,姜延才发现桌上那几张盖要害的纸是离婚协议书,他拿起来边看边抽烟,褚青躺在沙发上枕着他的大腿,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试探性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离呗。”姜延叹口气。

褚青有些自责道:“是我害你们变成这样,你离了,我又不能跟你结。”

“这倒没什么。”姜延看着协议书,说道:“田苗居然要我净身出户,给她一半还不够?”

褚青才发现自己天真了,离婚是因为感情破裂,但离婚的实质是分家分财产。

姜延本来预计是给田苗一半财产,他拿另一半和全部公司股权,还有姜子棋的抚养权,协议好了就离。

结果没想到田苗狮子大开口,全部财产外带一半的公司股权,这姜延不能答应,三个亿的现金已经让他肉疼了,没可能再让步。

于是田苗起诉了,这天两人带着离婚律师出现在法院,谁承想原本胜券在握的姜延被摆了一道。

田苗在法庭上突然主张要回姜子棋的抚养权,这让姜延措手不及,气得姜延把高价雇佣的离婚律师大骂一通,法官不得不休庭。

褚青已经住进了那所他曾打过工的城东豪宅,帮佣们对他像之前对田苗那样周到,只是眼里对家庭教师的尊敬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你花钱我伺候好的雇佣关系。

姜延休庭回来大发脾气,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粗暴的痕迹。

边撞他边气愤道:“她是真想要儿子吗?她就是用儿子来逼我!要是抚养权归她了,就她那小心眼的人,肯定不让儿子见我了,我这些个产业都没人接班,她就是让我断后,太恶毒了。”

褚青累了,虽然姐妹团不再为难他了,但这些乱七八糟扯皮的事儿也让他心烦,归根结底跟他有什么关系,财产又不可能给他。

僵持了三个多月,因一方不配合,法院出了公示,田苗可能手里还有一些姜延公司的不利证据,最后协商以姜延让步而终结。

姜延拿到了姜子棋的抚养权和公司的全部股权,公司虽然壳大,但外债欠款全算上,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对于没能力经营的人只能是一块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而田苗则拿到了全部的资产,六亿现金外加不动产,其中包括他们住了许久的城东豪宅。

大软床还没睡热,褚青就又收拾铺盖卷出来了,只不过这次还跟着姜延和姜子棋这一大一小俩怂货。

那怎么办呢,自己破坏的家庭,跪着也得管到底,好在姜延的公司还在正常运转,还能继续赚钱,只不过积蓄没了,各种意义上的重新开始。

他很欣慰,姜延元气大伤,完全没消沉,赚钱的动力更大了,可能正是这样打不垮的性格才吸引着他。

三人住在姜延给他租的高级公寓里,姜延从公司调了辆A6给褚青,美名其曰让他上下班代步用,这点儿距离走路就能解决,其实就是让他送姜子棋上下学。

上了一天班回到家,累个贼死还得给姜子棋做饭切水果补课。他与姜家父子关系亲近了,态度就不好了,耐心被消磨殆尽,有时候气得他简直要脑淤血。

这天晚上,褚青在批改卷子,姜子棋下午打球去了,一身臭汗在浴室洗澡,姜延还没回来,他就想说发个信息问问。两人同居后,他就没再用过姜延的私人号,老觉得那个号偷偷摸摸的,现在光明正大在一起,没有必要。但工作号迟迟不回,他有些担心,打了个电话也没接,实在没办法就翻出了私人号的微信,发了个:

[你在哪?]

同一时间卷子底下一阵震动。

褚青一愣,翻开上面几层纸,发现姜子棋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没拿,上面有条信息提醒,但看不到什么内容。

他看着自己的信息界面,愣了片刻,又发了一条:

[姜延?]

随即姜子棋的手机又是一震,新信息提示蹦出来,依旧瞧不见内容。

褚青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心中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他从抽屉拿出了一个曲别针掰直,捅进了机身侧方的孔里。

卡槽弹了出来,一正一反两张sim卡掉在桌子上,褚青从脊背涌上一股寒意。

“哟,露馅儿了。”姜子棋玩世不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褚青猛然回头:“你冒充你爸跟我聊天?!”

姜子棋点了点头,水从发梢嘀嗒下来,落在了他脸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要疯了!回想起聊天内容,多少淫-秽-色-情的内容,黄腔、照片、视频,还有现场直播,各种维度应有尽有。

褚青半天没说出一个字,缓了缓问道:“那你有没有……”

“录了。”姜子棋承认。

“是不是……”

“存了。”

“行。”褚青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说道:“你能不能……”

“不能删,在云共享里。”

褚青腾地站起来,拿起卷子扔了姜子棋一脸,随手抄起台灯就开始打他,电线刮到了桌上的书啊本啊,哗啦啦撒了一地。

姜子棋边挡边喊:“我妈都没这么打过我!”

“你又没照你妈裸照!”褚青摸到什么就拿什么抡,姜子棋满屋逃窜,喊道:

“我也没拍你,都是你自愿发给我的。”

褚青简直要炸了,想跟他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姜子棋被逼到角落实在没办法了,抢下褚青举着的椅子扔出了门外,矮下半个身子,一手拉着胳膊一手抬起腰往肩上一扛,走了几大步把人扔在了床上。

褚青感到天旋地转,随后就被一个死沉死沉的身体压住了,姜子棋说道:

“你别激动。”

他四肢奋力挣扎着,太气愤了,被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耍得团团转,夜晚骗他在镜头里袒露身体,白天又一脸纯良地叫他老师,他吼道:

“你到底图什么?!图我破坏你爸妈感情?!图咱们被人从大宅子里轰出来?!姜子棋你是不是脑子有包!”

如果没有夜晚那些暗示性的聊天,他又怎么会在白天主动去回应姜延,可能压根就不会产生什么火花。

姜子棋缺心少肺地说道:“你不是爱我爸吗,我爸也喜欢你,你们两个现在不快乐吗?”

褚青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田苗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家庭主妇,照顾着老公和儿子的起居生活,原本平静的生活却暗藏危机。从何时起姜子棋就再也没见过母亲发自内心的笑了?

大概是第一条金鱼被替换掉的时候吧,那条叫freedom。

姜子棋知道他的金鱼被陆续换掉了,田苗每天喂每天捞,像流水线上的机器人一样,失去了活力。母亲的人生一定要绑定父亲和自己吗?如果她并不快乐呢?

姜子棋在书房不小心看过父亲的浏览记录,A-V三成,G-V居然占了七成,他突然就找到了田苗总是闷闷不乐的答案。

父亲也喜欢男人,或者说更喜欢男人,所以对母亲爱搭不理,两人的婚姻关系更像是利益共同体。

他马上就成年了,无论是儿子还是名存实亡的丈夫,都没有资格再阻碍母亲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了。

但姜子棋不能把这样的想法说出来,坦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父母为了面子而硬着头皮过下去,于是他用本身就不太多的脑细胞策划了一场完美的“被出轨”。先按照父亲看小片的喜好在家教中介网站上选择了褚青,这个爱穿白衬衫样貌青涩的男孩就是他寻找的破冰石。

当褚青微笑着站在他面前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注意到父亲的眼神时不时非常隐晦地从那挺翘的臀部划过,就认定找对了人。为了不拖成拉锯战,他便开始助力聊骚,他越勾搭得入迷,就越确信父亲能被吸引,果然两人很快发生了不伦之恋。刚放暑假,褚青搬进父亲给租的公寓后没多久,他把褚青的一段自high视频发给了田苗,里面清晰地喊着“姜延C我”。

那天母亲特别高兴,一个人对着鱼池唱了好几首歌。

后来母亲扮演了一个被男小三绿了的可怜女人,心中却无比雀跃,正当的自由已近在眼前。

离婚时,争夺所有财产这个主意是姜子棋出的,这是他妈付出了前半生赢得的回报。

“你爸怎么会给我所有,法律上没有过错方一说,只会判一人一半。”深陷离婚漩涡中的田苗容光焕发,好似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岁。

姜子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他不给你,你就要我。”

“什么意思?”田苗不要抚养权,也是为了姜子棋能顺利接姜延的班,虽然前夫其他方面差强人意,做生意的头脑和能力还是强的。

姜子棋出了个馊主意,先让田苗狮子大开口要求姜延净身出户,这必定惹得其暴跳如雷,然后找个律师胸有成竹地去法院打官司,田苗再当庭修改协议主张,变成要儿子抚养权,打姜延一个措手不及。

用法院公示给姜延施压,再找些公司不合规的把柄威胁他,逼到一定程度,假装服软,即公司股权一分不要了,儿子抚养权也可以放弃,只要财产就好,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也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那他会答应吗?”田苗了解姜延,那人可不是傻子。

姜子棋问道:“我爸最重要的是什么?”

田苗想了想,道:“你。”

“他想让我以后干嘛?”

“培养你接管他那个破公司呗。”

姜子棋又问道:“那你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你啊!”还有什么比儿子重要吗!

“除了我呢?”

见田苗想不出来,姜子棋拉着他妈的手,露出与外表极为不符的老成表情说道:

“当然是你的后半生了。妈,这些钱是我爸应该给你的。我还有一年就成年了,只有我爸才在乎一纸抚养权,你还是我妈,我还是你儿子,谁都不能离间咱们。”

母子同心其利断金,搭配得天衣无缝,一人红脸一人白脸轮番上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姜延不是铁石心肠,也承认对田苗有愧,最终答应好聚好散。

这就是整个出轨事件始末。

姜子棋横着一条腿,把褚青死死压在身下,说道:

“我妈得到了自由,而你和我爸得到了爱情。现在是你们穷,我并不穷,我妈攥着这么多财产,以后都是我的。选择你的一个重要原因你知道吗?你是个男的,既不能跟我爸结婚,又不能给我爸生孩子,简直完美。你放心,那些照片视频我肯定不会给我爸看,我希望你们幸福美满,不然谁接送我上下学,给我洗衣做饭切水果。”

褚青狠狠瞪着姜子棋,他不信。

姜子棋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说道:“还有就是,我也挺喜欢你的。以后你辅导我功课,肯定就不能收费了。说实话,一天两千五,真挺贵的,你说是不是?”

深夜十二点半,姜延被秘书和司机架回来了,听秘书说买了一块地,心情特别好,所以多喝了两杯。

看着晕在大床上的姜延,褚青去卫生间投了一块热毛巾,回来给他耐心擦拭。这个家没有变,姜延还是那个在事业上打拼的独狼,而姜子棋还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只不过担负起照料职责的人,从田苗变成了他。

田苗对父子二人付出了青春和心血,拿着赢得的利益走出了这个家,而他像鱼池里新买的金鱼一样,替代了前者的位置,那么等他离开的时候,也能拿到相应的报酬么?

褚青释然一笑,在姜延脑门上亲了一口,自言自语道:

“现在你的白天黑夜都属于我了,我怎么会走呢,我爱你,傻瓜。”

谁规定他就是任人鱼肉的弱者了?野男人也好,野孩子也罢,他都会在今后的漫长日子里,给他们训得服服帖帖。

已经睡昏过去的姜延,嘴里还小声呓语着:“你明天记得去我妈那帮她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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