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从实招来!说明一切!”刘翁主凤眼一凤大喝道。
耿玉叹了口气,如泄气气球一般,没有了刚才的精气神:“尊儿一直想立战功,成为韩信那样的大将军。如今四海升平,哪有战功可立。他派出手下护卫军,四处打探寻找立下战功的机会。我暗中买通他的一个护卫,让他向尊儿汇报,阴阳路附近有公孙述的残余部队在活动。他很高兴,终于等到立战功的机会了,为了不被别人抢去战功,他宣称是到洛阳给外公赵王刘良拜寿。他率领自己的护卫军出上谷后,便赶往宣化县一带。他打算歼灭公孙述残余部队立下战功后,再赶往洛阳给外公拜寿。他们走进了一个叫‘阴阳路’的山谷,我在那设好了埋伏。一入山谷便看到绿幽幽的鬼灯笼飘过头顶,随后阴兵从天而降。尊儿的护卫军在惊慌和恐惧中全军覆没,尊儿被贴身侍卫所救带回上谷。”
李乐君颇为惊讶,她一直以为凶手是在途中设圈套,将耿尊引到阴阳路上。而事实却是相反,凶手开始就设计,让世子去阴阳路。
“我们阴家子弟守护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阴丰不解,自己保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是如何泄露的。
耿玉微微皱起眉头,扶住桌沿似要站起,却没有动作:“当年,你父亲手下一名部将名叫‘于成’犯了错,生怕被你父亲责罚,便逃犯到河北落草为寇,后来,被我手下人抓获。他为求自保,说出了阴家最大的秘密。于是,我联想到了阴阳路,阴阳路自公孙述部将死后,便有阴兵借道的传说,加上那里的地形非常适合伏击战。我暗中拨给于成一只军队,让他带着这只军队在山上练习战术,等待时机除去尊儿。”
“当地村民说每到晚上都会听到战马嘶鸣刀剑相的声,那是你的军队在山上练习战术。本来那里就有阴兵借道的传说,当地村民无论黑天白夜都不敢靠近那,这也使得你的秘密没有被人识破。”李乐君歪了歪脑袋,心中还是有一个疑惑:“二公子为什么要杀张家村的人?”
耿玉说道:“杀张家村的人本不在我的计划内,于成与张家村的人有过节,他便私自调动军队屠杀全村,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于成为了使别人以为阴兵杀人,便模仿公孙述部将砍下村民的头颅四肢。”
“原来,如此。”李乐君总算明白了。
“他是你的亲弟弟!你居然下得了手!”刘翁主脸色涨红,一双凤眼怒瞪,似乎要将耿玉生吞了。
“我不甘心!一辈子都输给他!”耿玉这一喊,将他这一生的委屈和抱怨全喊了出来:“从小到大论人品论才学,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他,就因为他是皇帝的外甥,刘翁主的儿子,无论我多努力表现自己,在爹眼里永远只有他。”
“所以,你设计杀了他,然后取代他成为世子。”李乐君说道。
“是的。”此时的耿玉再也无需遮掩自己的野心:“有他在我在爹心中永远是第二位,所以,我要他死。”他将“死”字念的极重。
此时,逐月匆匆来汇报,派出去的三万上谷骑兵,已将假扮阴兵的士兵抓获,对方也承认自己是二公子手下的骑兵。耿弇对逐月挥手,示意她退一旁待命。
耿玉听到这个坏消息,只是凄凉一笑,不再说话了。
耿弇之前就有怀疑过,这件案子是身边的人干的,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个人竟是自己的最信任的儿子。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耿玉不是杀亲弟夺位的凶手,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相信。他心如刀搅,世上最残忍的是莫过于,父亲亲眼见到,自己儿女们互相拆机,互相残杀,没人再说话,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窒息的宁静被耿弇打破,厅中众人望向耿弇,等待他的判决。耿弇转过身去,从摆放武器的木架上拿起一把长剑,‘啪啦’长剑硬邦邦地摔在耿玉的脚下。
耿弇痛心疾首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众人目送这道凄凉的身影出门。
刘翁主像发疯的母狮子,追出去,门外响起了刘翁主怒吼声:“侯爷此等大逆不道之人!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便宜他!尊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刘翁主这番话触怒到了耿弇:“耿玉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已经让他自裁了!”他突然太高声音对刘翁主怒吼:“你还想怎样!”
阴丰扯了扯刘汩的袖子,示意他离开,刘汩会意,对身边的一众奴婢,道:“都退下去吧。”
说完他与阴丰并肩走出房门,一众奴婢尾随。
他们的离开,是留给他最后的尊严,在他们的心目中,耿玉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谁也不希望看到他血溅当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