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君目测了一下,悬挂在横梁上的腰带和矮案之间的距离,停下了转球动作,对李繁星招招手,说道:“繁星过来一下。”
李繁星带着童孩般天真的笑容挤开众人跑上前,问道:“姐姐有事吗?”
李乐君对他耳语了几句,他便欢喜地蹦的上了矮案,去勾那垂下的腰带,以他的高度刚好能抓到,李乐君点头:“繁星下来吧。”
县太爷歪着脑袋,看着李繁星由矮案上蹦了下来。阴丰嫌弃地推了推县太爷的后脑勺,这货的脑袋瓜子有点碍眼。
耿铭辉若有所悟地笑了笑,随后挥了挥手,道:“县太爷把尸体带回。”
县太爷疑惑:“耿世子这案子都结了,还带尸体回去做甚?”
耿铭辉嘴角飘起一抹冷笑,用下爬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县太爷看了看挂在横梁上的腰带,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想不明白,这凶手都已经为罪自尽了,案子怎么就不能了了呢!抓破脑袋还是想不明白,只想让耿铭辉给个痛快答案,一回头:“人呢!”
小衙役无奈地指了指门口,腹诽:这都要想半天!人早走了!
出门走远了,李乐君就有点纳闷了,这智商居然还能当县太爷,说道:“这县太爷是买来的吧。”
阴丰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说道:“贪官都这样。”
李乐君赞同地点头:“难怪,史学家都是贪官永比谋反多。”
耿铭辉好心提醒:“这话在这说说就算了,回头可别到京城里说。”
“哪会怎样?”李乐君问道。
耿铭辉道:“株连九族。”
李乐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道:“嗨,只是株连九族而已啊。”
两位出土文物实在无法理解她的思维。
耿铭辉一脸鄙视地看着她:“都株连九族了还而已!”
阴丰突然庆幸没娶这货。
李乐君坦率地笑了笑:“我是穿过来的,没九族可诛,逼急了挺多收拾包袱跑路。”
耿铭辉扶额。
阴丰一头黑线,无法与这货沟通。
三人有说有笑不觉已到衙门,进了衙门就见侍剑和王老吉在院中徘徊,见李乐君他们回来,笑脸相迎欲施礼,耿铭辉抬手阻止:“繁文缛节就免了,说重点吧。”
侍剑看了看王老吉意思是让王老吉说,王老吉会意说道:“回四公子,小的检查过智乃安的腿。智乃安的腿确实好了,但是,留下了病根,每到刮风下雨天气转凉他的脚就会犯疼,所以,要轮椅代步。”
李乐君摸了摸下爬,道:“也就是说智乃安没撒谎咯?”
“确实。”王老吉道。
耿铭辉问道:“那神秘人呢?”
侍剑拱手说道:“回公子,属下向智乃安证实了,确有此人不过他手臂上的不是胎记而是彼岸花。”
“彼岸花?”李乐君单手支着下爬,琢磨着什么人会在手臂上刺彼岸花纹身。
阴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说道:“那也就是说智乃安的腿是季崇徽他爹打断的,而智乃安之前的话,是为了诬陷季崇徽的咯?”
侍剑道:“是的。”
李乐君让耿铭辉吩咐县太爷升堂,把黎家人请来,黎家人一出府侍剑就带搜查令搜府。县太爷按照耿铭辉的吩咐升堂审案,把黎家上下、智乃安和季崇徽请来旁听,路过的百姓一看,有热闹可看,纷纷凑了过来,堂审迟迟不开始,众人等得是久到离谱。百姓开始有怨言,旁听者开始骂人,县太爷直拍惊堂木喊:“肃静!肃静!”
可是,抱怨的仍在抱怨,骂人的仍在骂人,气得县太爷是直挠头,赶紧让师爷去催促李乐君。
衙门后院。
耿铭辉和阴丰正下棋打发时间,李乐君一旁观棋,竟无聊到睡着了。阴丰侧卧在草地上,用脚下棋,当然这次没香喷喷的脚诱惑人可以正常下棋,空出来的手闲着也是闲着,就去把玩李乐君的长发解闷。
耿铭辉一看这还得了!当面揩油水!随手抄起地上一根枯树枝招呼过去:“本公子的人你也敢摸!”
阴丰吃疼“嘶”一声,揉着发疼的脚丫子,哀怨地看着耿铭辉。
李乐君惊醒,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耿铭辉咬牙切齿地瞪着阴丰,阴丰哀怨地看着耿铭辉。李乐君摸了摸脑门问道:“怎么啦?”
两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陷入了冷战。
这时,景丹匆匆赶回来,汇报人已经带回来了。侍剑也提着包袱回来,汇报东西已找到。几人走到半路便遇上来催促的师爷,李乐君告诉师爷证据到齐可以升堂审案,师爷赶紧回头通知县太爷准备升堂。
主角终于登场,堂内外顿时陷入寂静,耿铭辉和阴丰一左一右听审,李乐君站堂下。
县老爷一拍惊堂木,众人期待已久的堂审终于拉开帷幕。县老爷问道:“李公子凶手是何人啊?”
李乐君环视旁听者,视线停留在黎月礼的身上,指着黎月礼说道:“凶手就是他!”
闻言场内外一片哗然。
黎月礼不屑一顾地说道:“哦,劳烦李公子说说理由。”
李乐君道:“理由有三。”
黎月礼双手环抱胸前,一副好戏就要开锣的样子说道:“第一是?”
李乐君解释案情向来不慌不忙,稳超胜卷的样子,说道:“我们第一次谈话,你曾两次称呼花艳红为“艳红”,而后又改称大嫂。”
黎月礼闻言嗤笑一声,说道:“这也能算是理由?”
李乐君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说道:“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县太爷不想再听李乐君故弄玄虚,‘啪’一拍惊堂木催促道:“嗨!李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正题吧!”
李乐君向县太爷一拱手,道:“是。”转身对众人解释案情,说道:“花艳红红杏出墙,黎家上下恨不得将她剥皮剔骨。黎家老爷家叫她“贱妇”,你称呼她“艳红”,可见你并不恨她,从称呼看你跟她的关系非比寻常。而后你又改称她“大嫂”,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故意掩饰你们之间的关系。”
黎月礼似乎听到一个笑话,笑出了声:“这不过是你的推测并无真凭实据。”
李乐君点头赞同他的话,说道:“这的确不算铁证,但是,足以让我怀疑你。”
黎月礼欲狡辩,却被耿铭辉的话硬生生给堵回去,说道:“李乐君还是赶紧说第二个理由吧。”
李乐君点头,道:“第二秦氏不是为罪自尽是他杀。”
秦氏畏罪自杀的事早已传遍整个川流镇,成了人尽皆知的事实,如今李乐君出来推翻它,引起了场内外不小的轰动。
县太爷惊堂木一拍,堂下顿时鸦雀无声,县太爷问道:“李公子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