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日铜镜!”阴丰似乎知道借日铜镜。
耿铭辉摸了摸下爬,很平静的点了点,貌似也对借日铜镜有所耳闻。可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面面相觑,没听说这高级物品,景丹见大伙疑惑,又见自家主子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就代替自家主子出来解释:“当年皇上命能工巧匠做了十七面借日铜镜,赏赐给每位有封地的诸侯王,我家侯爷也有一枚。”
李乐君摸着下爬轻点了点头,难怪,看阴风阵阵表情似乎是知道什么的样子,李乐君又看了看一旁坐的耿铭辉,心说:妖哥也应该知道借日铜镜吧。
景丹略顿又说道:“借日铜镜是一种非常神奇的镜子,能接住日光将镜子背面的花纹印出来,故此而得名。”
众人听了景丹的解释,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仍然存在疑惑。明白是因为对借日铜镜有了初步的了解,疑惑是因为他们始终不明白,那种叫“借日铜镜”的镜子是怎样完成杀人计划的?最后众人又将疑惑目光投向李乐君。
“透光镜有铭文和图案处非常厚,而无铭文处比较薄。而透光镜的边缘有一个又宽又厚的镜环。在铸造铜镜时,由于镜体较薄,所以冷却快,而镜环宽厚则冷却速度慢。当镜体已经成型后,镜环还在冷却收缩,对镜体产生一种紧箍作用,形成铸造残余应力。而当镜体产生变形时,镜底向镜面方向拱起程度大,而镜环的部位拱起小,所以形成了镜面的凹凸不平。这种差别虽然无法用肉眼辨识,但足以令反射光集散程度有所不同。当一束平行光投射到镜面时,有纹饰的地方较平,反射光集中,而无纹饰的地方由于凸起,反射光发散,所以有花纹的地方反射到墙上的光明亮,而没有花纹的地方暗,墙上呈现出与镜背相同的图案。”李乐君曾在一档考古节目里看过借日铜镜的介绍,所以,能用现代科学的角度分析介绍借日铜镜。
李乐君以现代人的角度用科学的方式解说透光镜的原理,古人听得是云里雾里,不过,又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又心存疑惑地看向李乐君,期待李乐君进一步的解说。
李乐君也看出众人的疑惑,解释道:“如景丹说的那样能把镜子能借住日光,把镜子背面的花纹印上墙去。”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的同时,向她甩了一记白眼,那样子像在说:那么简单的事,非要长篇大论,显得你有能耐是不是!”
耿铭辉早就习惯了她的古怪言论,端着茶细细品尝,像是茶馆里的客人,品着上等的茶,听着人说书般悠哉悠哉。
“我记得耿二公子那也有一块。”李乐君曾在耿玉的竹院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她知道耿玉有一块。说起耿玉李乐君就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心头一阵酸楚。
阴丰单手支着下爬,似若有所思的样子,阴丰剑眉皱起,说道:“借日铜镜本世子府里就有一块,还时常拿来把玩,只是它如何杀人?”
“首先要准备两块借日铜镜。”说着李乐君从布包里拿出铜镜,举起其中一块,将铜镜的背面转过来对着大家,背面的花纹是个女人的上半身,堕马髻,鬓边一朵牡丹,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嘴,勾勒得像工笔画里的美人一样。李乐君才把镜子转过来,老宁就惊骇地叫道:“这!这是花艳红!”
在场的人全变了脸色,惊骇地看着李乐君手上的镜子。
“其实,这画得有点抽象,说谁都行,说是他也没问题。”众人顺着李乐君指的方向望去,她指的人竟是四公子,四公子被用做打比方的题材,表面依旧是波澜不惊,不动声色,只是,可怜了那只茶杯,竟这样被他捏碎了。四公子能不气嘛,他活生生的一个人,李乐君竟拿他跟死人比。
阴丰望着生气的四公子,仿佛欣赏一副美景一般,嘴角勾起一抹有幅度的笑。
众人胆战心惊地收回了视线。
李乐君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说案子:“你们之所以会认为背面上的女人是花艳红,因为,她跟花艳红生前一样,梳有标志性的堕马髻,鬓边一朵牡丹花。”
秦雨已经迫不及待知道真相,催促道:“凶手到底是怎么用镜子杀人的?”
“别急,听我慢慢解释你们会明白的。”李乐君说着放下镜子说道:“我们且将这块背面有美女纹样的镜子叫美女镜。”李乐君又另一块镜子,镜子背面是一只耕作的牛和一匹马,说道:“我们把这块背面有牛马图案的叫牛马镜。凶手先用美女镜对住强烈的日光,利用镜子的特殊性质,让镜子背面的美女反射到死者家窗户对面的墙壁上。老宁说花艳红的鬼魂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因为镜子背面的美女只有上半身,飘忽不定是因为凶手的手在颤抖。老宁说看见天狗食日的景象,那是凶手把美女镜和牛马镜叠加在一起的过程中出现的。两块镜子叠加一起,凶手就是运用美女镜遮挡住牛马镜背后的马和牛的身子,只露出牛头和马头。镜子薄的地方就会透光,相反厚的地方便不会透光。所以,呈现于人面前的是一团乌云上飘着牛头马面。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花艳红的鬼魂,带着阴曹地府的牛头马面来索命了。老宁说花艳红的鬼魂跟真人差不多大小,根据光学原理,距离光源越近投影投越小,距离越远就会越大。根据此我们只要计算出死者和投影的距离,就大概知道凶手在那了。”
耿铭辉疑惑道:“计算距离?怎么计算?”
“还记得花船吗?”李乐君提醒道。
耿铭辉恍然大悟:“你上花船的目的就是为了计算出投影和死者的距离,从而找出凶手所在的位置。”
“不错”李乐君点头,转而看向黎月礼质问道:“黎公子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你是认还是不认?”
黎月礼选择了沉默。
黎家老爷和夫人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是凶手。
‘啪’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厉声道:“黎月礼你是认还是不认!”
黎老夫人作为母亲自然是要维护自己的儿子:“大人我儿不会杀的!再说他与死者又不认!更何况秦氏是他长嫂他怎会杀她!大人您一定是弄错了!”
黎家老爷愤怒地嚷嚷:“你们若是敢冤枉你我儿!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告上京师!也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毕竟是皇亲国戚,县太爷自然要买他三分面子,好言相劝:“黎家老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又低声对李乐君说道:“李公子还有证据吗?”
李乐君突然冷笑出了声,说道:“杀死秦氏是你走的最错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