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摆摆手,细听了片刻,低声道:“没窃听。”
赖琦道:“他们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恕赖某实在无法理解。”
三娘和赵长河对视一眼,同样一头雾水。从面上看,只有可能是海平澜真的在和海神翻脸,很难找到第二个解释。
所谓灭国没有实质意义,其实是有的。
海神的力量复苏,现在已知有很大一部分是需求信仰之力,如果是这方面的争夺,那灭国没有利益根本无所谓,只要摧毁信仰、强制改信之类的,海神都能弱一截。
怪就怪在海平澜凭什么敢做这么明显的事情,海神就算打不过夏龙渊,打你海平澜还不是轻轻松松?你这么直接挑衅,不要命了?
总不会这真是海神自己默许的吧?
赵长河断然道:“我还是建议去偷听一下……他们这也是首次和一个小国对接摊牌,当我们走了,他们内部必会就此讨论几句,这反而能听见真意。”
三娘二话不说,两人直接消失在夜色里,过不多时再度出现在刚才的酒楼,无声无息地落在顶部,揭了一小片瓦往里看。
海长空还在和部下饮宴,果然说的话就和刚才不太一样了,盛气凌人的样子没有了,反倒有几分忧心忡忡:“赖琦并不是多么硬气的人,这次的表现倒是让本帅刮目相看,或许他另有凭恃.…..
边上部将劝道:“大帅也不需要如此谨慎。爪哇说破天了也就是个小角色。”
海长空叹了口气:“你们不知道……海盗那边的细作传来消息,三当家回来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义么?
部将们面面相觑,大部分真不知道。知道意义的也只有几个老将,都压低声音问:“真切?
“真。此前海皇突兀用的海族人袭击海盗,那一战中有一位女子强悍得很,应该就是了。
知道的有些骚动:“她真回来了….在这种当口!
海长空虎目扫过众人,把神情尽收眼底,冷冷道:“所以这一战许胜不许败,任何细微的变化,本帅都不能疏忽。”
“她……什么实力?”有人小心地问。
“和本帅差不多吧。”海长空淡淡道:“总之不是什么不死之身,到时候见到了,不惜代价,格杀勿论。
“那.….既然有细作,那他们新的基地在哪,也未必需要再找了?
“当然,那是说给各国听的,以免风声漏给了海盗,实际本帅一直就知道他们在哪。
众人都吁了口气的样子,纷纷敬酒:“不愧是大帅,运筹帷幄,根本难不倒。”
海长空来者不拒地喝了,酒席气氛哄闹起来,仿佛刚才的凝重只是一阵风过,无人在乎。
有个将领见酒酣耳热,摇摇晃晃地起身笑道:“我去解手。”
他晃悠悠地出了后院,却没有去茅厕,反而飞速召来自己的亲随:“快,你去.…..
“去哪?”将领骇然转头,就看见海长空笑眯眯地站在身后。
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赔笑道:“小将不胜酒力,让亲随去买点解酒药……..
赵长河与三娘几乎同时做好了突击救人的准备。
“哦,没事,本帅这里有药,以后有什么直接说就好了。”出乎两人意料,海长空竟根本没人理他。
然亲热地抄着那将领的肩膀,笑呵呵地回到厅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三娘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
刚才这个场景,应该是那将领在里通海盗,通知他们地方暴露了,快点撤退。而海长空明明暗中跟了出来,竟然对此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是打断了他的通风报信便罢。
这难道不是应该立刻拿下?
甚至连所谓知道海盗在哪都只是在钓鱼,就等着内奸通传给海盗,派人跟过去,那才能真正顺着摸出海盗在哪。
这才是常规理解。
但海长空这是在干嘛?反过来在保护这位将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