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理解沈恺车祸那天,傅修霆在医院门口掐着她脖子质问时的心情,因为过去有症结,无论对方为自己做什么,都不能得到完全的信任,这一点,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乐子芊站起身,似乎有玻璃碎片扎进她的胸口,怀疑变成了两个人唯一共享的动脉,各有病症,药石无医。
既然你要撕,我便给你撕得明明白白分崩离析。
“你又何尝不是?”乐子芊反击:“你对我变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有给过我一句解释吗?你说就算是禁锢,也要把我留在你身边。于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一个发泄你莫名执念的道具,你有哪一刻信过我吗?我又怎么将所有信任交给你。”
乐子芊的话像山峰的重压,压得傅修霆喘不过气来,心脏被攥紧,闷气堵在胸口,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叹息。
乐子芊站在阳台外生闷气,半小时后,苏天敲开她房门,传达了一句:“BOSS说他会去……那个,你们要去哪?”
眼看苏天被自己培养得越来越八卦,乐子芊瞥了他一眼,十分嘲讽地说:“去蜜月,你要跟着?”
苏天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太对劲,悻悻离开。瞎子都看出来你们闹矛盾了还要虐一把我这单身狗,过分!
半夜,乐子芊假装无事发生,钻进傅修霆被窝,对方果不其然在失眠。
傅修霆稍稍往后挪开位置给她,轻声问:“怎么来了?”
乐子芊还在赌气,故意说谎:“你就当是交换,是报答。”说完心脏便隐隐作痛,她明明没想这么说的,为什么连一句“我不想你失眠”都说不出口。
如果你生气,我一定怂成狗马上低头哄着你说“今天我乱发脾气了对不起”。
可傅修霆只是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把她圈在怀里,轻轻说了句:“嗯。”
第二天乐子芊醒来,手下意识的摸过去身旁的一席床铺,摸不到熟悉的身影,立刻咻的整个人弹起来往书房奔。
见傅修霆端坐在书桌前专心办公,乐子芊来了火气,丢下抱来的枕头迈步过去质问他。
他抬起头,沙哑着声线说:“楼下做好了早餐,去吃吧。”
乐子芊听见他虚弱的声音,内心一颤,只见他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细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眼里长出了好些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乐子芊顿时慌了神,跑过去摸着他的脸关心,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是不是哪里疼?是不是病发了?最近医生怎么说,我们去医院,马上去好不好不要工作了我求求你不要工作了……”她越说越急,不一会便哭成了泪人儿。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傅修霆已经病入膏肓,每一次现身都可以说是强撑着让自己还有个人形。可他依然执着与傅氏集团的经营,以至后来都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医生无奈宣布,没法医治,只能勉强拖延时间。
乐子芊每每想起这一幕都心有余悸,她怕这一幕的发生怕得要死,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