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唐给的。”季江南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方唯玉闻言眉毛一挑,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摇得不亦乐乎,笑道:“三公子,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给你提个醒,别离李疏桐太近。”
季江南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是谁几天前一个劲说李疏桐好话来着?
“这话我可当真是为你好,换了别人我都懒得管,”方唯玉轻笑一声,“与李疏桐,可谈生意往来,可谈诗情画意,但唯独不能与她谈交情,不论什么情,都是谈不成的。”
“我与她并无交情。”季江南回了一句,再度低头看册子,他与李疏桐本就是一场人情的交易,等到拿了风云册,那这场交易就到头了,往后各走各道,各不相干。
方唯玉笑而不语,转头欣赏起丝绢上的绣工。
此时门口进来了一队人,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见过宸王殿下千岁。”
季江南也站起身来,群英楼的门口处进来七八个人,门口的婢女正在收伞,风裹着雨水吹进来,悬挂的丝绢吹得到处飞扬,进来的几人衣服下半身几乎都是湿的,领头一个是个中年男子,年约三十多岁,着一身玄色交领大袖长袍,赤色云纹勾边,下摆是银线绣的狮子滚球,同色腰带上挂着一枚水晶蟠龙长流苏腰佩,没有束冠,而是简单的用一根木簪挽起,眉长目秀,一双眼眸很亮,比起太子的阳光俊朗,宸王是气息内敛的儒雅,风度翩翩,一身日常打扮,依旧不减其气度不凡。
宸王笑着一一回应,季江南目光一动,看向宸王身后一名穿松烟大氅的男子几个月不见,季怀远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康复,不复东陵那般病弱的模样。
比起之前,季怀远越发显得沉稳出众,即便有宸王在前,也难掩其风采。
似乎察觉到季江南的目光,季怀远抬起头来,看见季江南并不惊讶,发而微微一笑,温和而欣喜。
汴京是宸王的封地,如今季怀远成了宸王跟前的红人,在汴京城内什么事情宸王不知道?季怀远知道他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宸王一步踏进白玉台中,在中心位置脚下一跺,四周的地面像莲花一般内旋打开,一个庞然大物破地而出,一阵机括咔咔声,再定睛一看,一楼的白玉台上伸出一道层叠的云梯,黝黑的金属在灯光下森冷不已。
众人惊叹,季江南也感叹起来,千机唐门出来的东西向来是精品中的精品,虽然他见过不少机巧之物,可再见到其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赞叹。
众目睽睽之下,宸王一步一步登楼,云梯的另一方搭在八层的无护栏看台处,早有伺候的人等在那里。
才一上台,就有人拿了新的外袍来换也,一番收拾过后,宸王站在护栏旁,微微一笑:“诸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