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现场四周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语轻和墨轩钧走过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警方在往外运
送尸体。
“你好,我是这家研究所的主人路易菲尔。”李爱国走到了警戒线外边儿,冲着一个正在做记录的警察点头致意,“我想了解一下现场的最新状况,还有伤亡清单。”
这个中年警察一抬头,居然正是昨天晚上在酒店里盘问他的那个老头:“路易菲尔伯爵,对于你们的遭遇,我们A国警方深感抱歉。”
人家堂堂一个欧洲首富,不知道脑袋抽什么风跑到B市这么个小城市来,又开酒店又开研究所,为拉动市内GDP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结果酒店因为昨晚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即将面临长达两个星期的停业整改,研究所也不明不白的被炸了,从现场抬出来的尸体数量看,死伤起码不下30。
简直可以当选今年的悲惨A国十大人物了。
“都已经这种时候了,就算再说一万次抱歉又有什么用?”李爱国看着眼前整个坍塌的建筑物,心头简直涩到像才吃了颗未成熟的果子,“这个研究所是我和江先生一同规划建造的,里面的很多隐秘性设施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希望你们警方能行个方便放我们俩进去。我想这无论对我们还是对你们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警察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的神色,几经思索还是摇了摇头:“伯爵,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最好还是先等一会儿。我们目前才清理出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积,而且爆炸源也没有找到,这种时候进去非常危险。”
“我们这边已经掌握了爆炸源的相关信息,所以我能肯定不会再有二次爆破,请你们相信我。”李爱国急得一把推开了警察,跨过警戒线就开始往里冲,“你们谁都别拦我。这个决定是我做的,一切后果我自行承担。”
李爱国前几天来这儿的时候,整个研究所还是一派金碧辉煌的样子,她记得自己当时还嘲笑过江无情,说他把好端端的一个理科男聚集地装修成了大明皇宫,没想到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之前曾经熟悉的一切就变成了一抷焦土。
以爆炸前的建筑结构做参考,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应该属于储物舱。
地上七零八落的全是各种元部件,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具新鲜的焦尸。
李爱国越往里边儿走眼神越绝望,最后心里防线终于崩溃,在一具身形跟十一相仿的尸体面前跪了下来,颤抖着拉住了对方的一只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滴滴淌下来,滑过她惨白的脸颊:“十一,是你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但我真希望不是。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地方没有去,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做,你还记得那个你夸好看的园子吗,我在墨园旁边买了一块地,正想替你原封不动的修出来。”李爱国平日里低眉浅笑算计人心惯了,竟然都忘了自己也是个会哭会闹,会伤心的活人,直到整颗心疼得像被人揪分成了无数个小块,险些连心跳都停了下来,她才意识到所谓残忍,其实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你看。
自己这十几年来那些对谭家自以为是的挑衅和算计,全都不如谭心芮直直插进她心口的这把刀。
“菲尔。”江无情看着李爱国双手紧紧地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双眼瞳孔涣散的样子,知道她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引发了身体里的暗伤,赶紧冲笔直站在一旁,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佐罗叫道,“快把她的药拿过来,要纯度最高的那一支。”
李爱国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嘴角垂下一丝暗红色的血痕:“别管我了。活着这么累,也早就不想活了。”
“李爱国,十一的仇还没报呢,你死什么死?”语轻推开把她圈在怀里的墨轩钧,努力压抑着悲痛的情绪,接过佐罗递过来的注射器,扎进药瓶里就开始抽,“你要是现在死了,那谭心芮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收获了双杀?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亏本儿买卖像是你能做得出来的吗?”
“当然做不出来,当奸商是老娘这辈子为人处世的基本底线!”李爱国抹了把眼泪,终于收起了抗拒的姿态,乖乖让语轻把药剂打进了血管里。
江无情全程小心地扶着她,生怕出现什么排异反应,毕竟李爱国已经很久没有直接高浓度注射这种止痛剂了:“好点儿了吗?”
李爱国捂着脑袋,神情似睡似醒:“身上好像没那么疼了,但是脑袋还晕乎乎的,都开始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