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刚刚送进来,在床上还没躺热,他们倒是来得挺快。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触手,不知道的还以为A市是他墨轩钧一个人的私人产业呢。”程队勃然大怒,“嫌疑人现在还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轮不着他们的插手,让人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队长,你也别动那么大的火气,对方只来了一个人。”手下的组员压低了声音汇报道,“那人说是嫌疑人的主治医生,很了解她的病情和身体状况,听说这边出了点儿问题所以特意赶过来帮忙。”
“如果是病人的主治医师,那的确可以让他帮忙。”医生看程队表情一冷,估摸着应该是要当场让人滚蛋,于是赶紧劝导,“病人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多一个了解其中细节的人并不是什么坏事。”
程队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大门,最后还是只能叹气:“好吧,让他过来。”
“你好,我叫陈峰,是夫人的主治医生。”陈峰跟着指引自己的护士一溜小跑的上了三楼,见到程队后还很给面子的主动伸出了一只胳膊想跟他握手。
不过程队并没有跟他握手的打算,只是冷冷地将头扭向了另一边:“人在里面,最多只能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全程要有我们的医护人员陪同,防止你跟她私自传递消息,篡改口供。”
“得了吧,就你们还想往我们夫人嘴里问出口供?”陈峰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李爱国粗略描述了事发经过,虽然里边儿的有些细节还不是太清楚,但是很明显,语轻这次可是让粗心的专案组栽了个大跟头,“要是真能问出什么东西来,也不至于严刑逼供把人给打进重症监护室。”
程队气到脸都黑了:“谁跟你说我们严刑逼供了。”
“谁跟我说的重要吗?”陈峰笑得一脸幸灾乐祸,“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以及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又到底会有多少人怀着跟我一样的想法。”
陈峰进了病房,整个人站在语轻身边双眼紧盯着旁边的心跳显示仪器看了一会儿,脸色这才重新放松了下来,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包装简陋,看着有点像葡萄糖的药剂和一支取量精确度非常高的胰岛素注射针管。
“等等,你这是什么?”站在旁边负责盯陈峰的医生赶紧挡在病床前,双眼警惕而又戒备地瞪着他。
“别这么小题大做嘛,就是一支稳定剂而已。”陈峰漫不经心地耸了下肩,“她受了外伤,你们又没有及时帮她清创处理,引发了很强烈的炎症,这会导致体内白细胞飙升,免疫系统急速运转,和体温持续升高。三种不稳定因素夹杂在一块儿,会让她体内的路易十六变得极为狂躁,要是再不补充稳定剂,人估计就该准备送太平间了。”
“什么路易十六,什么稳定剂?你讲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像路易十六这种小众到简直堪称沧海遗珠的实验阶段药剂,绝大多数医生简直都是闻所未闻,“反正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往患者身体里注射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你要用药可以,但是必须先提供药物名称和治疗思维,经过我们医院专家的同意,再由药剂科帮你调取。”
“停停停,我就帮她打个针,还得先写个申请,再经过你们的同意,最后药还得用你们这儿的?”陈峰赶紧比了个“你给我打住”的手势,“真是麻烦死了,我当年医死个人也没你们这么鸡毛。”
旁边医生的眼睛都快瞪得像铜铃怎么大了:“你还医死过人?”
“对呀,医死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陈峰回答得到是一派轻松自在,“来找我的全是重症患者,要么肺癌晚期,要么肝癌晚期,要么艾滋病晚期,但凡在外边儿医院能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治好的,都不会来我这儿。像这种本来就该死的,我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能活一半就不错了。”
旁边的医生点点头,眼里似乎有别样的光彩在闪动:“你说的这些病症倒的确活不了几个,不过我很好奇你医死这么多病人难道就不会被病人家属报复吗?比如说被人砍,或者医闹什么的?”
“当然不会啦。”陈峰边说话边默默将手靠近语轻的脸颊,顺着她圆润的脸部曲线微微往下捋,手指缓缓拂过肌肤,下颚,最后停留在脖子侧面,“我工作的那家医院性质比较特殊,所以安保力量也很强,保安往往比病人还多。谁要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儿,老板杀他全家都不为过。”
“还有这么好的医院。”医生简直听得羡慕不已,“你们院叫什么名字啊?要不回头过完年我也去投份简历好了。待遇好坏无所谓,主要是喜欢这种不挨揍的工作氛围。”
“算了吧,我们医院是民营的,工作朝不保夕,动不动还要被克扣工资,可不能跟你们这儿比。”陈峰用身子挡住对方的视线,然后将手翻转过来,用指背上的戒指往语轻脖子脆弱的肌肤上轻轻一顶,推出一根细针扎进了她脖子。
这枚戒指中间是空心结构,恰好储存了一支分量的药剂。此刻这些药剂全都通过刺入肌肤的超微级针头争先恐后的涌入语轻体内,竭尽全力的安抚着已经开始陷入暴动的白细胞跟路易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