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随意的在桌子上点着,直到将一杯酒抿完,慕酒甜才顺着薛微柳刚刚所指的楼梯上去。
果然,一上楼便看见慕漫云站在阴影处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对上她的眼睛后,她伸手便想要来拉自己,口中还有着抱怨:“你怎么才来,爸爸一会儿就要出来了。”
“你找我关慕总什么事?”
身子轻轻一闪,躲了过去,慕酒甜后撤一步,身子倚在扶手上不紧不慢的笑。
慕漫云瞬间愣了下,却很快反应过来:“微柳没有给你说吗?我找你是想要和你说关于爸爸分配股份的事情,你说如果这事被爸爸听见了,他会怎么想?”
“那直接去休息室说就好了。”慕酒甜抬脚便想要捡着最近的休息室过去:“进去之后,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见。”
“不行。”
慕漫云的声音一下子高涨起来,挡在慕酒甜的面前。
“怎么?”慕酒甜杏眸眯了好几度:“放着好好的休息室不用,非要在这里说?”
眸底净是笑:“还是说,慕漫云,你又在计划着有什么事情。”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只是温凉,却透着无法言说的锐利,就仿佛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整个笼罩其中。
慕漫云有一瞬间的心慌:“不是,只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而已,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在休息室里走,而且妈妈正在静养,今日出席宴会的主人就我们三人,爸爸又在和别人会面,如果我和你又跑去聊天的话,别人会觉得慕家没有教养的。”
“姐姐,爸爸准备将自己名下的股份分给我和弟弟每个人百分之三,但我听着,好像没有你的份儿。”后面的休息室里杂七杂八的传来点噪音,慕漫云算着时间,没有再给慕酒甜任何说话的机会,上前拉住她的小臂:“而且爸爸还希望你将虞姨生前的嫁妆都给我,毕竟你已经攀上了顾少,恐怕也不需要这些了。但我不同,我是清清白白准备嫁人的。”
那慕酒甜就不是清清白白了?
女人的手就落在身侧,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慕漫云,杏眸漆黑一片,嗓音平仄:“还有呢?”
和自己想象中不太相同,慕漫云咬咬牙:“爸爸也知道你有点金融上的能耐,但他想让你知道,今后慕家是祀邈的,如果你放聪明点的话,慕家还能够给你一席之地,但如果你执意要和祀邈作对,爸爸说他不介意先大义灭亲。”
“祀邈?”
慕酒甜挑挑眉:“慕太太肚子中那个孩子的名字。”
“恩。”慕漫云点头,无声无息之间将自己的位置移到了楼梯口,背对着,听着说话声越来越近,她小手的力道忍不住越来越紧:“毕竟虞姨生你的时候毁了身子,爸爸能够容忍她坐在慕太太的位置上五年已经是他仁慈,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该为了慕家奉献,不要学你妈,生个赔钱货出来,还……”
“闭嘴。”慵懒的嗓音终于微低:“别提我妈。”
看着脸色终于有所变化的慕酒甜,慕漫云神色一喜:“凭什么不能说,还是我说的不对,你妈本来就是……”视线之中出现的一席人,让她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只能够将脸色迅速柔弱下来,狠狠的在慕酒甜的手臂上推了一把:“姐姐,你推我干什么,啊……”
下一秒,女人从红色地毯铺就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慕晓东和慕家股东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慕酒甜随意站立在楼梯口,用居高临下毫无愧意的嚣张神色,冷眼睨着摔落在楼下疼的全身蜷缩的慕漫云,那种态度冷漠的几乎让人无法靠近。
慕晓东也足足在原地愣了十几秒才敢走上前,脸上覆盖上全然的恼怒:“孽女,看你做的好事,那是你妹妹……”
这样的画面几乎和六年前的重合。
那时她还没有现在的从容和淡定,指尖都是颤抖的回望慕晓东;“不,爸,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摔的。”
可却无人相信,回应她的在是狠狠落下来的一巴掌。
就和现在一样。
伸手捏住慕晓东扇下来的手腕,烦躁的五官,明明穿着浅色系的长裙,却面上浮现着森冷到深入骨髓的笑:“慕总,你这是做什么?”
“孽女,你将你妹妹推下去,还问我做什么?”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推的她?”淡淡的挑起眉梢,慕酒甜轻袅的笑:“还是说,慕总觉得合同已经签了,你和顾氏集团的合作便能够确保不会有任何的变动,不管怎么说,我还都是能吹吹枕头风的。”
空气中一片死寂,慕酒甜冷眼瞧着慕晓东脸上闪过的迟疑和不确定,慢悠悠的松手,落回身侧。
楼下明显已经被惊动,但都秉持着身份没有乱成一团。
她扯着红唇:“慕小姐都滚下去了,慕总不去看看她?这么好的女儿,万一要是落点什么伤的话可就不怎么好了。”
“你……”
慕晓东被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去,愤懑的瞪了她一眼,抬脚朝楼下走去。
他身后的股东们也都窃窃私语了两句,从慕酒甜身边掠过,跟着下楼了。
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瞧着楼下上演出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戏码,慕酒甜红唇勾起的弧度敛着几分嘲弄和不屑。
“同样的把戏,你竟然栽在上面两次?”
没有回眸,光凭声音慕酒甜就能猜出来身后是谁,嗓音很清凉,望着楼下:“那你也不是巧合的当了两次旁观者吗?”
转身,微笑:“祁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