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应,慕酒甜也没有发现。
按理说,埃尔德的出现并不会多招惹眼球,虽然是碧眼的外国人,但西城区茫茫人海中也总能找到,但奈何她刚刚踏进包厢的门,便有人用含笑的嗓音:“慕总,刚刚送你来的是谁啊,看着应该年纪不大,顾总知道他的存在吗?”
慕酒甜毫不客气的坐在众人专门空出的主位上,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杯水,轻啜了两口,眉目温凉的无视对方:“点菜了吗?如果点了可以叫人上菜了。”
“还没呢。”乔萧禹立刻递上来菜单:“大家也都是刚到齐,慕总先点吧。”
“没事,你们点就好,这顿我请客,就当是犒劳大家去年一年的努力。”
她将菜单推了回去,春日里,穿了件简单的小风衣,可能是刚刚在工地走了圈,沾了点尘,用惯有的温凉嗓音,朝大家摆摆手。
众人再三推辞后,才七嘴八舌的点起菜。
淡淡的扫视了眼某个人,慕酒甜朝着左手边的陆青招了招手:“最近呆的怎么样?”
“挺好的,虽然顾总不肯批准您的辞职信,但部门还都算是服我。”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陆青在慕酒甜面前也没有那么多的拘束,平视的视线中全是感激:“就是我爸妈那里来闹过两回,觉得挺难堪的。”
“还没有解决你们之间的矛盾?”
“我觉得我这些年给家里的钱足够了,但他们贪得无厌,前两天还想要骗我回去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相亲,我……”
“慕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清脆的嗓音没有半分的恭敬,直接打断陆青的话,也同时让包厢安静下来。
常年浅色系的连衣裙和慕酒甜身上稳重的黑有着明显的区别,长发辫成一个简单的发辫,俏生生的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上:“还是说这件事您不适合说出口,毕竟那个小男孩看着年岁也不大,但和慕总之间的动作可不生疏。”
不就是下车的时候,埃尔德帮她掸了下肩头的尘土吗?
她很不明白,苏安然为什么非要抓着这件事不放。
以为她背着顾少卿包着别的小男孩?
慢慢的挑起唇角,懒散的靠着椅背,维持着刚刚和陆青说话的姿态:“谁邀请她参加聚餐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苏小姐似乎已经被安排到子公司了。”
“我。”
一个似乎没见过的小姑娘起身,脸蛋很稚嫩,应该才刚刚大学毕业,颤抖着身子,几乎快要哭出来:“抱……抱歉,慕总,我不知道您不喜欢安然姐,只是她曾经是金融部的,而且对我也很照顾,所以……所以我就……”
慕酒甜最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苛责对方了。
揉了揉额角,陆青主动的接话:“先坐下吧,下不为例。”
“谢谢青姐。”
“慕总不是辞职了吗?又怎么知道我被调离金融部的事情?”这次见面,苏安然一改以往温顺乖巧的路子,似乎半点都不害怕慕酒甜,高高仰着脖颈:“还是说我被调离的事情中慕总出了不少的力,就因为我和顾总认识,他帮过我一些忙,所以慕总就这么视我为眼中钉?”
“眼中钉?”玩味的咀嚼着字眼,包厢的气氛死寂得彻骨,慕酒甜的语调寻常,甚至暗藏着几分讥讽:“苏小姐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眼中钉?”
睨在她身上的视线轻飘飘的:“抛开脸蛋不说,论家世你没有我好,论学历你没有我高,论能力我是首席财务官。还是说,苏小姐自认曲线够辣,床上够马蚤,才让顾少卿抛开我,去选择你?”
全场都安静,同时有着震惊。
谁也没想到,向来举手投足有着矜贵傲居的顶头上司,竟然说得出这样的话。
狠狠的咬唇,刹那间全是漫天覆盖过来的屈辱,苏安然看着慕酒甜那张温凉淡然的脸庞,放在膝头的小手慢慢攥成拳。
刚刚那些话,几乎是堂而皇之的在说她脸蛋不够,家世贫穷,学历低微,能力不出众,甚至连身材和气质都不行。
几乎按捺不住骨子中的冲动:“慕总不觉得你这样太侮辱人了吗?”
“别人上赶着让我扇的脸,不扇的话,我还真的挺手痒痒的。”
低低的笑,漫不经心的慵懒,慕酒甜轻挑眉:“当然,如果顾少卿的脑子进水的话,说不定也能够看上你这样的小白花,要不然你给顾少卿打通电话如何,只要他接了你的电话,我就当你赢了,给你赔礼道歉。”
几乎是赤果果的屈辱,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苏安然的身上。
她很清楚,自己不应该这样一时之气的和慕酒甜对上,毕竟对接下来的计划不利,可一对上慕酒甜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她便什么都忘了:“打就打,慕总还以为我怕你吗?”
“那就拭目以待。”
颤抖着拨出去一通电话,几声忙音后,便是机械的女声,说着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话语。
瞪大着一双眼,苏安然不可置信的又重新拨打了两回,却还是一样的结果:“不可能的,一定是顾总的手机有问题,不然他不会不接我的电话。上次顾总就是为了我直接将你扔在电影院里了,以前还在我家过了一夜……”
其实,慕酒甜并没有想要将苏安然怎么样,却奈何不了她自己往死路上走。
瞬间冰凉下来的视线聚焦在她的脸上,扯着唇瓣:“苏小姐这是在帮你自己找借口?顾少卿没有接就是没有接,还是你觉得你在顾少卿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陆青敏锐的感觉到,慕酒甜在说着最后六个字的时候,有着别样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