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学商出身的,但纪姻自认为自己反应不慢。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眸子一点点的瞪圆:“难道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为的就是以外姓人的身份打入纪家内部?”
女人的脑子总爱想些杂七杂八没有任何证据的事情。
盛秦棋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嗤笑:“没有你,你觉得我走不到今天?”
“那之前你是为什么?”
“如果不是我不小心……”轻薄的视线停留在纪姻的脸上,他依旧维持着原速敲打着膝盖:“出现在你床上的人就会变成宣洋,现在纪家也不会继续存在,而是被他身后的主给直接吞并。”
“你什么意思?”
纪姻思考了下,脸色瞬间难看下来,放在真皮座椅上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扣紧,也同样颤抖:“难道当初是宣洋想要算计我,却不小心被你撞上,那他……他……”何必到现在都装出一副情深不毁的模样,而你也任由他以纪家养子的身份继续呆在纪家?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盛秦棋却大致能够猜到。
长指捏了捏她的下巴,他薄唇漫不经心勾起的模样酝酿着狂妄却内敛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便成了一股说不出的桀骜肆意:“小丫头,我留着他只是为了等到事情揭穿的那一天,给你练手的。一个纪家总归是困不住我,与其把你养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还不如教给你一手漂亮的谋略。”
也算是还了她这么多年的照顾和收留。
“那之前……”
“你放心,对于你纪家的事务我没有兴趣,不过就是玩些走私涉枪的小把戏,等到事情落幕后你慢慢上手,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可以问我。”车子停下,外面有人帮他们拉开车门,盛秦棋将捏的动作改为拍,眼眸微眯,冷蔑嘲弄:“我到时候给你半年的时间彻底成长起来,有着之前的基础,想必你会很聪明。”
说完,他朝她勾唇笑了下,收手下车,身影站在外面,有着逆光剪影。
怔怔的看着,纪姻有着一瞬间,加快了心跳。
从餐厅离开,慕酒甜也没有回青宅,而是中途接了通电话后直接转到射击场。
还未走进,就听到盛桀炵专属的射击室里传来连续而紧促的枪声,这家射击场的隔音系统向来做的妥善,从未出现过这样漏音的情况。
门没有关紧,缝隙中还泻出盛桀炵烦躁愤怒的嗓音:“小爷再说一遍,太后给小爷说了,小爷的爸早就死了,祁睿峰算哪根葱,你这个癞蛤蟆要是再把他和小爷牵扯到一起,别怪小爷下一枪崩死你。”
“你敢开枪试试。”冷沉下来的男人嗓音有着熟悉,顾少卿丝毫不看在盛桀炵是个孩子的份儿上,端着极端的暗冷:“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你和他的血缘关系始终无法割舍,你可以拒绝接受,却不能够直接否认。”
“不……小爷的爸早就死了。”
“你爸是祁睿峰。”
“我不承认。”
“你不承认也给承认。”
越来越急促和尖锐的嗓音,等到慕酒甜推门进去的时候,盛桀炵端着枪。
砰的一声响起。
紧接着,毫不犹豫连放了三颗子弹。
“顾少卿……”不可置信,慕酒甜听着枪声瞬间瞪大眸子,下意识朝中弹的男人扑了过去:“不,不要……”
脚下一个没注意,直接摔倒在地板上,很重的撞击,疼得她整个人木得无法动弹。
“酒甜。”
耳边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又似乎被一个温热的胸膛给抱起,那向来斯文的嗓音变得慌张起来,大掌在她的腿部摸索着:“你摔到哪儿了,有没有事情,走,我带你去医院……”
直到被整个悬空抱起来,慕酒甜才回神。
下意识拽住身前触手可得的布料,看着头顶上男人瞳孔骤缩,努力按压着心头的暴怒维持着平静的模样,她微怔着:“你没事?”
“没事,枪里都是空包弹,我没有受伤。”
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让盛桀炵开枪,而盛桀炵也才会真的用射击来发泄他的愤怒。
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慕酒甜会突然出现,甚至被吓成这个模样。
盛桀炵也被吓坏了,无论他怎么心智成熟,也都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手中的枪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和慕酒甜的眼神对上后,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不像是昨晚那样为了针对顾少卿的假哭,而是鼻涕眼泪毫无形象的真怕,拽着慕酒甜的衣角不肯撒手:“甜姨,我错了,我不该开枪让你害怕,甜姨我真的错了,你吵我吧,你别生气,也别害怕,我不想你生气……”
话语颠三倒四着,盛桀炵哭得不能自己,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脊背和腿弯都有着温热的触感,再加上耳边萦绕着的哭声,慕酒甜才慢慢找回真实感。
足足缓了半分钟,她拍了拍顾少卿的手臂,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一开始他根本不肯,可对上那双依旧有些涣散的杏眸,他才勾唇不甘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