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最该离远点的,不是别人。
是顾少卿。
“我是挺想和你离婚的。”无视顾少卿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慕酒甜眨了眨眼:“但我不会卑鄙到去利用别人的地步,毕竟我相信你死乞白赖的娶我多多少少也有那一点喜欢我的因素在,那种被自己喜欢上的人背叛的感觉,我体会过,所以不会让你也体会一次的。”
话说的很简单,也很明白。
她轻轻拍了拍男人掐着自己的手臂,笑的轻快:“你现在能放开我了吗?我饿了也累了,想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她就想要往副驾驶座上移动。
却被男人扣得更紧,疼的她几乎想要低呼。
“顾少卿……你掐疼我了。”
“我说过,我和梦榕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瞳孔深邃,他嗓音没有情绪:“上次的事情是我也道过谦,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我也没有碰过你,就是想等你心思回转,你却时隔一个月,依旧想着和我离婚。”
这是这一个多月中,他们第二次谈到离婚的话题。
第一次,就是她被救回来的那天。
“那我也曾经说过,我和巴特莱,和韦恩·杰西,和秦琪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信过吗?”
将巴特莱的深情款款,韦恩·杰西的那辆车,还有盛秦棋的青梅竹马在脑子中连续过了两遍,顾少卿低低的笑,没有说假话:“我没有信过。”
“所以啊,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慕酒甜看着外面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车里没有开灯,所以光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足了,却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用视线细细的描绘着顾少卿的脸,慕酒甜心中有着一次性说清楚的念头:“有些话说出来挺矫情的,但为了省去我们再围绕这个主题继续纠缠的麻烦,我便掰开了和你说。”
“顾少卿,我承认,我曾经有那么一度已经喜欢上了你,但我也以为你明白,我的喜欢,向来是放出去困难,收回来却很容易。你最近是对我很好,我很清楚,但对我的好也只是好而已,我在柳梦榕面前退让过多少次,就证明了在你的心中,她比我重要多少倍。”
轻薄的低笑从薄唇间流泻出来:“继续。”
“我知道你们年少慕暧的爱情很美好,再加上恩情,在你心底已经化为最值得留恋的故事,既然如此,我拱手奉上就是。”
他的指尖几乎想要将她的下巴捏碎,顾少卿那张阴鸷到森冷的脸倒映在她的瞳孔中:“拱手奉上?所以你一点都没有和我和好的念头?就算是我承认我之前只是喜欢你,而现在我只爱你,这都不足够?”
“只爱我?”慕酒甜只觉得可笑:“那她呢?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呢?”
“酒甜,我和梦榕认识数十年,爱情恩情友情,每一种都足够让我和她保持关系。”
眸底的阴霾和克制不住而张扬出来的怒意,在空气中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气息,他盯着她温凉的小脸:“我也已经为了你而刻意的疏远生分,你为了盛秦棋闹腾出这么多事来,我都说不得一句,你非要让我对她彻底变成个陌路人才肯甘心?”
“对,你们隔着一个大洋的时候,我在你面前就提不得她半句,现在你们近在咫尺,我变成个怨妇,变成个心胸狭隘到恨不得让她在我眼前消失的人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慕酒甜,她和盛秦琪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啊,所以说来说去,让柳梦榕在我眼前消失,而我在你眼前消失,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这样的争吵,慕酒甜从清醒后就一直等待着,并不意外的谈话结果。
最意外的是,她明明已经做好准备,却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刺痛。
那阴鸷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掐死在现场,徒然加重的嗓音:“慕酒甜,你为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我自己?”低低的轻笑,慕酒甜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觉,倒映在后视镜的小脸泛白:“我的确是为了我自己,我这个人自私自利的本性你不是不了解。”
“我容不下,也无法容下我丈夫的身边甚至心里还有着这样的存在。”
“所以……顾少卿,我选择不要你了。”
将人推开,直接从驾驶座下去,徒遇的夏风微凉,一口气顺着毛孔钻入心底。
弯腰,微笑:“顾少卿,我祝你和柳梦榕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