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落入祁睿锋的耳朵中,和慕酒甜说“盛桀炵不是你的孩子”是一个意思。
眸底瞬间炸裂开暗色的光芒,指间捏着的香烟变皱,停顿了几秒后低笑:“那他的事情关我何干?我向西城区宣称的只是一个事实罢了,你又何必这么生气。”
“那你知道桀炵被其他同龄的孩子嘲笑的事情吗?还被西城区其他人指指点点的。”
慕酒甜转身回来,精致的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的冷清,线条蔓延出来的全是紧绷的咄咄逼人,目视前方。
祁睿锋依旧是那种态度,散漫的吸了口烟,维持冷漠:“知道,但还是那句话,关我何事。”
“那你知道他会遭受多少非议吗?”杏眸猛然的瞪大,一开始的时候祁睿锋并没有放出去盛桀炵不是他孩子的消息,慕酒甜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身侧的小手攥紧,带着无尽的恼意:“对于他这样本就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这样的话几乎能够将他整个摧毁,是,我是说过反正他的亲生父亲也不知道是谁,就算长大后变成反社会人格,对你来说也无所谓,甚至还能够被你拿去当业绩。”
“可是祁睿锋,我原本以为你就算知道他不是你的儿子,看在怀暖的面子上也会照顾一二,可你现在……”
烟头被按灭在烟灰缸中,祁睿锋重复:“慕酒甜,他不是我的孩子。”
“但他是怀暖的孩子。”
“那也不是我的孩子。”
“祁睿锋,他是……”
戛然而止。
空气中一瞬间萦绕上一层死寂。
对上祁睿锋那双黑泽中反射出点光亮的黑眸,隐藏在金丝眼镜之下,如果不是刚刚的一闪而过,恐怕慕酒甜也不会注意到他脸上的期待。
干涸的喉咙慢慢的挤出点笑声来,慕酒甜低低沉沉的耸动着肩膀,将一切弄清楚后的嗓音凉沁入骨又带着讥讽:“祁睿锋,你想要诈我的话是吗?”
对面的男人没有反应,只是缓慢的将右手插进自己的裤袋中。
眼神垂了垂,慕酒甜的声线更凉了:“我算是弄清楚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从早晨让秦鸣就算是绑我也要把我绑到这场宴会上来,再到那两个女人故意演了一出戏码给我,还有这份报告,你的人经过大大小小多少次战斗,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将东西掉了,还好死不死的掉在我的视线范围中。”
“你设计了这么多,就等着我现在上钩呢,对吗?”
盛桀炵的毛发,祁睿锋很容易便能够取到,送到各大鉴定机构去,百分之九十九和百分之零点九的比重是一半对一半,弄得他接到结果后也完全不知道该相信哪个。
所以最后的决定权还在慕酒甜身上。
也就有了今天这么一场闹剧。
看着祁睿锋垂眸淡漠不肯说话的模样,慕酒甜抬手将桌子上的报告拿过来,揉成一团,扬手砸了过去,一张小脸上面无表情:“玩的别太过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怎么强求都没有用。唐孟已经死了,盛怀暖也死了,那个曾经心心念念爱了你十几年的女人终于消失在你的世界中了,祁睿锋你应该感到非常开心才是,你现在这又是在干嘛,犯贱啊。”
慕酒甜说不出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却一秒钟都不想要再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下去。
转身就走,一口气冲到庭院里才停下来。
胸膛起起伏伏,呼吸粗重紊乱着,她不知道扶着树站了多久,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很熟悉,她连回头都不需要的开口:“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怀暖曾说过,这个孩子当初差点便没有生下来,我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拼死生产的,更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可只要这个孩子身体里留着盛怀暖的血,我就会护着他。”
停顿了几秒:“你也是来帮祁睿锋问桀炵的生父的吗?”
“不,我是来安慰你的。”
尚带着体温的西装搭在了她的肩头,顾少卿怕她排斥没有肢体上的直接接触,出口的嗓音温和宠溺:“盛桀炵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那些你不喜欢的声音我会让她们都闭嘴,唐孟的骨灰我也会让检测部送回去,你还有什么想要解决的问题吗?”
短短的几句话,却一切都建立在她心思的标准上。
慕酒甜不知道有没有动容,却回眸看他,咬了咬唇:“你真的能够解决桀炵的事情?”
“恩,只要你开心,我想尽办法也会做到。”顾少卿温笑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比曾经任何时候都要好脾气,薄唇勾起,大掌探出,掌心朝上的朝她伸了过来:“慕小姐,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儿上,能不能给我一个送你回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