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年了,他从小看着盛秦棋和盛怀暖长大,最清楚她对某人的一腔爱意,只可惜……
所以管家厌恶他,厌恶到就算是允许他进来,也决不允许自己再见他第二面。
就连最基本的茶水也是新来的帮佣端上来的,慕酒甜没有碰,直直的看着对面,冷静到压抑着一股随时能够爆发出来的恶怒:“进我已经帮你进来了,忌日过也过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才能够将桀炵放了。”
黑白却绝美的遗照挂在客厅墙上的正中央,好看到窒息,眼角眉梢勾起来的弧度就算是隔着玻璃也有股烟视媚行的调调。
祁睿锋站在照片下,仰头看了良久才弯腰点燃一炷香,身影背对着冷锐逼人的敛着浓郁的暗色,闻言只是沉声:“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素日里冷漠斯文的男人慢慢转身过来,眉目生寒的睨在她的脸上,一字一句:“你告诉我,盛桀炵到底是谁的孩子。”
想起那接连三处的亲子鉴定报告,最后结尾统一的百分之零点九的DNA匹配度,让他当初差点发疯般将其撕扯干净,心头不敢相信和漫天怒意交织着经久不散。
现在他就要一个答案。
是,还是不是。
“祁睿锋,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她的语调平静,平静的似乎不带任何温度。
他对上她的眼睛,足够她清晰的看见灯光下瞬间冷沉了好几度的俊脸,下颚绷紧:“重不重要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慕酒甜看了他良久,突然起身走近,脚尖和脚尖的距离只差一个手掌。
她不记得有多久他们没有站的如此之近了,却轻轻袅袅的笑:“祁睿锋,他到底是不是其实没那么重要的,就算他是,你也间接害死了他母亲,也和他反目成仇,你没有听见他刚刚和你说什么吗?总有一天,他会杀了你的。”
“所以说,他是。”
“是啊,他当然是你的亲生儿子。”慕酒甜甜笑,缥缈到让人琢磨不清:“我这么说,你信吗?”
他都不需要回答,慕酒甜也能够从他的眸底看出答案。
“当初我说不是,你不信,千方百计的要去鉴定DNA,可鉴定结果真的出来了,你也还是不信,又千方百计的设圈套玩把戏的想要从我口中套出一句真话来。现在呢,我说他是,怎么你还是不信啊。”
她笑的肩头都不断耸动起来:“你到底想要什么答案,我原封不动的告诉你还不行?”
“慕酒甜。”祁睿锋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意思,眸底黑湛湛的像是打翻了墨,一步上前,猛然扣住她手腕的动作几乎捏的她骨头作响:“别给我玩什么花招,你应该清楚我没有什么耐性,到底是或者不是,我要一个最终答案。”
祁睿锋在狂怒中的力道比顾少卿平日里的动作还要重上数十倍。
疼的慕酒甜额角瞬间就沁出汗来,却咬着唇依旧用漫不经心的嗓音:“最终答案啊,你不是鉴定过DNA吗?我又没有什么能耐能够修改,所以他不是。”
“慕酒甜。”
“是是是,你要是想要是的答案,那我就告诉你他是还不行?”
彻底的恼怒,祁睿锋浑身爆发出来的气势好似下一秒就能够将她整个撕掉。
她的下颚一瞬间被人掐住,骨头咯吱作响,男人如同深渊般阴测无底的眸子凝视着他,咬着字眼嘶哑晦暗:“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玩,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他到底是不是。”
“如果是,我会把他带走,并且向你保证,我这辈子除了他一个孩子外,不会再有任何孩子,百年后也会将祁家所有的家产都给他,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到时候将结扎手术报告单给你,同时也向外公布遗书和财产分配。如果不是,西城区所有针对他的流言和行动,我都不会再插手管任何,莫家能够看在死了的盛怀暖的面子上护他多久就算是多久。”
黑眸骤眯:“慕酒甜,你选呢。”
他的每一个字眼都在逼着慕酒甜选择前者。
可奈何她根本就没有妥协的意思,杏眸挽起来的弧度好看到不行,笑着:“只可惜,祁少,就算是让我选,他也不是啊。”
“慕酒甜。”那双黑眸眸底瞬间染上的血红,有着刹那间疯魔的姿态,却在最深处有着皲裂般细密的恐慌,大掌下移,疯了般想要掐住她的喉管,却在上手的一瞬间,恍惚停在半空中。
似乎回忆起什么,最终嗓音慢慢平静,比慕酒甜的漫不经心更加人可怖:“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答案,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祁睿锋,你想要忏悔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