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是他身边所有的属下都蹙眉,他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在太阳镜后悄无声息的抬眸:“文件的条款很多,但总结起来也不外乎只有一点,我的子孙,无论是嫡系还是外家,在十八岁成年的时候都会得到我的一份礼物馈赠,你虽然是巴特莱的孩子,但总归是阿格莱亚承认喜欢的,所以你理所当然也应该有一份才是。”
慕酒甜闻言没有丝毫的窥觊和欣喜,只是轻轻的笑:“那还真是抱歉,我不需要。”
“这些话不用说的这么快。”安德烈双手拄拐,身子向后倾了几度,带着一种从骨子中散发出来的上位者的威压感,静静的瞧着她:“你可以先看看我给了你些什么。”
总归是在外被欺负了的,再加上他对她也算不上不喜,所以分得的东西丝毫不比杰西当年的少。
旁边的属下立刻轻咳了声,准备开始汇报,可却张口说了一个字,就被慕酒甜扬手阻止,朝着安德烈莞尔一笑,不闪不避:“再说一遍,无论你给我什么,无功不受禄,我不会要的。”
她和两年前一样的倔强。
“无功不受禄?”安德烈咀嚼着这个字眼,透过太阳镜瞧着那张的确和巴特莱有着几分相像的脸孔,缓慢的张口,毫不掩饰的不悦和高傲:“这个词并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据我所知,你的小姐妹想要戏耍祁……”
也不知道是懒得记祁睿锋的名字,还是真的西城区的人名对于土生土长的法国人有着一定的难度,念了两遍“祁”字后,他侧首:“叫什么来着?”
“是祁睿锋,先生。”
“哦,祁睿锋。”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他眸底划过一抹深意:“还有你的小姐妹的哥哥,似乎还想要直接扳倒祁家。就连你,也和那个姓顾的牵扯的不清不楚,更不要提你和他之间还有个儿子……你觉得如果你们真到无法全身而退的地步,还哪儿来的什么无功不受禄?”
安德烈的嗓音,苍老中中气十足,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分析与说服力。
却让慕酒甜瞬间冷了脸:“你调查我?”
“这根本就不需要我调查,闹得西城区沸沸扬扬的事情,只要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就行。”
看着她原本舒展着落在桌面上的手指逐渐蜷缩起来,安德烈嗓音依旧凉薄,甚至言辞凿凿到几近于残忍的状态:“男人,沉溺在温柔乡里总是会失去应有的警惕和戒备心的,但如果他们有哪天醒过神来,怕是你和你的小姐妹都会按死在他们的掌下。”
就算是盛家已然重新崛起,但对比祁家和顾家在西城区里的百年威望而言,总归还是无法比拟的。
说到底,盛怀暖现在敢如此嚣张甚至矫情,不过是仗着三日后的离开,还有拿准了祁睿锋对她的感情。
就像是当年祁睿锋拿准了她的感情一样。
总归也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一说。
慕酒甜逐渐闭上眼:“安德烈先生的意思是……准备去挑拨了?”
“你说呢?”
淡淡的三个字在安静的包厢中几乎留不下任何的痕迹,却每个字眼中都透露着高高在上的审视和傲慢感。
呼吸一下子加重,巴特莱全程都在旁边坐着,半句话都没有插言过,就算是这个时候,他也眉眼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