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不允许别人进来探视我,可没有说不允许护士进来帮我检查身体吧?”
“可是,盛首长……”
“没有说就好。”都没有能够让警卫员说完话,她脸色虚弱中透着明显的懒散,却偏生勾勒出浓重的挑衅意味:“既然这样,戚一弦,去帮我找个护士来,我身体不舒服,需要好好检查一下,最好再带个细点的针头和血袋来。”
戚一弦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应好。
她转身走的匆忙,警卫员甚至都没有拦住,转头又想要劝盛怀暖的时候,病房门直接在他们脸前关住,“砰”的一声毫无预警。
裤腿挽起,坐在床边,晃动着一双细白的小腿,祁睿锋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和盛怀暖挑起来的眉目对视上,那股只有被男人滋润过才能够展露出的慵懒深媚缠骨,弥漫在整个病房中。
差点被夺去心智,他定了定心神,才朝她走过去,主动弯身帮她将裤腿放下来,嗓音微沉:“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小心别着凉了。”
“这么匆匆忙忙的赶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赤着的小脚在他的腿骨上踢了下,不轻不重,却弄得人痒得厉害,她娇里娇气的笑:“我还以为你是来阻止我捐血的呢。”
深谙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你想要用昏迷来逃避我?”
“当然没有啊。”
“那你明知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输血给别人。”
“我当然知道。”她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歪着小脑袋笑:“可是血库里的血不够唐孟用了,我总不能看着他死在手术台上吧。”
下一秒,男人便已经俯身下来,微微泛着粗粝的手指掐着她下巴的力道不重,却也不容逃避:“怀暖,你知道的,你可以找别人。”
她笑,盯着短发下那张阴沉下来的俊脸。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处理事务才是,可不到五分钟便接到消息并赶过来。
他应该是没有出这家医院才是。
素白手指主动覆上他身前的扣子,捏着把玩,轻轻袅袅的勾唇:“可祁睿锋……”猛然间的仰脸:“我能找谁帮我呢?”
这么一刻,祁睿锋终于清楚盛怀暖谋划的是什么主意。
放开她,主动后退了一步,维持着不过一米的距离晦暗如深的盯着她,半晌和这两天完全不同的态度启唇,嗓音冷漠又清晰,一字一句的像是从喉骨最深处迸射出来的:“你是想要让我帮他献血?”
在戚一弦提醒的那一刹那,盛怀暖才想起来,AB型血的人不仅有她,还有……
祁睿锋。
想想,如果祁睿锋主动帮曾经一而再暗杀过自己的唐孟献了血,那画面一定非常的好看。
就算裤腿被放了下来,盛怀暖依旧晃动着双腿,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扬起笑脸:“我没有这么说啊,只是我自己想要帮唐孟罢了,如果找不到另外一个AB型的人来输400CC的话,就只能够我自己来了。”自言自语的点点头:“恩,我本来就准备自己来的。”
正巧,戚一弦带着护士走了进来。
还推着一个推车,上面赫然便是输血所需要的医疗设备。
“哪位是帮唐先生献……”
戛然而止的话在祁睿锋投射过来的视线中,就算是隔着眼镜,也有着浓重的威压。
针尖在灯光下反射出白光,那原本是盛怀暖素日里最怕的,可现在却别有一番趣味,双腿晃动的速率更快了,举手:“是我,来帮我抽血吧。”
说着,还主动的撩起自己的袖口,露出白嫩纤细的手臂。
护士下意识的颔首,可还未上前就被祁睿锋挡住了去路。
深瞳一缩,男人用几乎逼仄的嗓音:“盛怀暖。”
“干什么?”她有些不耐烦的情绪:“唐孟还在急救室呢,你别耽误我救人好不好?”
说着想要伸手推开他,却被徒然的抓住手臂,眸底阴暗的浓稠,就像是常年不见天日的深海有朝一日暴露在世人面前,脸部线条每一根都张扬出他现在的滔天恼意,再度咬着她的名字:“盛怀暖。”
“你就说让不让我献血吧,别叽叽歪歪那么多的事,人命关天。”
“不让。”
“那我不给他献血,在场的人还有谁是AB型能够给唐孟献血的?”
病房里安静了那么几秒钟,最终听着男人咬牙切齿的嗓音。
“我来。”
……
干净的白色衬衫挽起,手臂上张扬着青色的血管在灯光下格外的明显,针尖推入,立刻就有浓稠而鲜红的血色涌入血袋中。
祁睿锋坐在沙发里,一只手伸展放在扶手上,干净熨烫平整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有系,露出一点偏白的胸膛,再配上那张沉静斯文的俊脸,就算有着金丝眼镜也平添的是少许的冷峻和幽深。
盛怀暖托腮看着,自顾自的扬起嘴角,她想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遇到这样合心意的男人了,好似每根发丝都是顺着她的喜好生长的,只可惜,那又臭又硬的狗脾气实在是让她吃尽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