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昨日的一切,虚弱、濒死,都只是她的假象。
“你怎么摔地上了,是腿——”
“不是,我很好,就是有些饿了,主公能帮良取一些食物来么?”姬染月上前将他扶起,张良反握住她腕间,头朝另一侧偏了偏。
她将人扶回了床榻上,“好的,我这就去取些食物来,政哥,帮我照顾下小良子。”
“嗯。”嬴政的目光落在了他有些异样的眼眸上,语气微沉。
待少女出了房门,张良敛了敛眸,“政哥,我的腿确实有些没力气,你能帮我倒杯水么?”
嬴政看了看地上碎裂的茶盏,重新取出另一盏,替他倒了杯温水,走近他面前,却并未在第一时间递给他。
少年听见渐近的脚步声已停,扬了扬唇,自然伸手,却并未接到茶盏。
他的指节蜷了蜷,随即如常垂落。
“在我面前,何必演戏?”嬴政俯身,将温热茶盏稳稳置于他的掌心,“子房,你的眼晴,已经无法视物了,对么?”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政哥。”他注视着眼前一片黑暗,却笑得仿佛能看见曦光。
“何必逞强,主公她又不是心思粗莽之徒,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嬴政不理解,自从他到了这异世,所见之人,各有各的古怪。
他全看在眼底,却无法介入其中。
“我只是……害怕。”少年的指尖来回抚过那茶盏的杯沿,嗓音有一丝的颤抖。
“害怕什么?”嬴政侧眸。
“很多,但最害怕的,是在她眼中,我成了个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可以轻易被夺去性命的,弱者。”
“那样的话,我就完了。”
再也没机会了。
张良很清楚,姬染月的性子,她总是看着强势,什么都不怕,但她骨子里,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存在,所以她恋慕强大。
所以她偏爱,那些体格强大,但同时易于为她掌控的存在,而下意识排斥那种捉摸不透的,心思深沉之辈。
他的先天条件,是第二者,所以才努力建立起,一种叫人觉得安心的良好形象,但他努力了这么久的成果,就因这一场旁人蓄谋以久的毒杀,即将如泡沫般消散殆尽,他岂能甘心?又怎么不会,心生忧惧。
“政哥,不管这毒解或不解,唯有一点,我绝不会让步,我会亲手,杀了洛玦歌!”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杀念。
“子房,你不觉得,你的出发点,从一开始,就走偏了么?”嬴政眉头拧了拧,见张良这般模样,更觉得,情爱之念,犹如恶鬼,沾染不得。
“你欲谋心,不应该是先让她,建立在自我基础上的安全感么?而不是让她,将诸多依赖的情绪,尽数嫁接在你的身上,靠吸附你的养分,去灿烂生长,这很畸形。”
她本人就是病态的。
而他试图建立的关系,也是病态的。
试问一株草木,根系都腐烂了,谈何葳蕤?
“政哥,也许你说得对,但良已经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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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宝们早点睡,别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