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睁开眼的那一刹,她毫不犹豫,将头旁着竹枕一把朝身侧的罪魁祸首砸了过去。
男人不避不让,在竹枕距鼻尖仅有毫里之距时,淡定扣住,重新放回床榻上。
“其实——”
“你住嘴!”
姬染月扬声打断,她现在不想看见他,也不想听他那讨人厌的唇中再吐出任何一句话。
其实……
嬴政抿了抿嘴,她并不是被他……才昏迷的,是他催动的本源力量,激起了她灵魂深处的共鸣,她一时承受不住,才昏了过去。
但难得看见她真正羞窘且幼稚的模样,他话至嘴边,旋了几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主公可梳洗后用些膳,过了午后,马球赛便会开始。”
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姬染月将头扭至一边,还是没搭理他。
“姬染月,你可以选择冷处理,就像此前,对子房那样,刻意疏远。”
“但我不是他,所以不会一昧的忍让。”
他想做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无论是曾经的六国,还是如今的她。
“所以,我会给你一日时间考虑。”话落,男人主动走出房门,给予了她一定的空间。
姬染月咬了咬牙内侧的软肉,又酸又痛,“我当初就是脑子被浆糊塞满了,才会……”
才会色胆包天,去招惹嬴政。
“我这人,最讨厌旁人威胁。”
姬染月眸光闪了闪,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午后的马球赛,她必是要盛装出席的。
所以让谢衡替她专门准备了服饰。
楚人夏日宫装偏轻薄,款式皆十分开放,类似盛唐的那种对襟襦裙,所以领口开得很大。
还好她这具身体虽瘦,但该长的地方,还是挺丰盈的。
换好衣裳,抚过袖口处银线交织绣着的华艳牡丹,姬染月落座妆镜前,挽髻、描眉、敷粉,点朱……
谢衡推门而入时,见到的便是少女指尖沾着艳色的口脂,点染在柔软唇瓣上,细细晕开的场景。
活色生香。
男人喉结微动,视线正好对上了,明镜中,她胸口前如流云堆雪一般的景致。
他眸光骤暗,避开了那处,四下巡视着,“这房中,只有你一人?”
“不然师尊还希望看到谁?”她侧过眸来,笑得分外明媚,一时艳光粲粲,叫人不敢再看她第二眼。
生怕,万劫不复。
“没什么,听闻欢儿落了水……”他从背后贴近她,触了触她的掌心,像是抵到了一层化不开的寒冰,凉的骇人。
他忙运起灵力火焱术,替她驱寒。
“虽是夏日,但风一吹,也易受凉,再添一件外袍吧。”
关心是真关心,但他却也有自己的私心。
这样的艳色与风情,只能他一个人看。
若是有旁人敢窥伺他失而复得的珍宝,谢衡不介意,让自己的剑,再饮几口热血。
“这样不好看么?”她后仰,任由自己倒在男人怀里,抵着他的颈窝,吐气如兰,贴在他耳侧,“师尊难道不想……”
“你我皆盛装,相携出席在赛场,然后,我们便可一起,向天下人宣告,你与我的……婚讯。”
谢衡耳后根霎时红了大半,他的喘息微乱,眼眶红得滴血,“这一次,你不骗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