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能跑得了?要罚自然是一起罚的!”刘嬷嬷阴森森的笑。
“那老规矩,你先打我。”云裳摊开双手,手心朝上,紧紧的闭着眼睛。
刘嬷嬷自不会客气,“啪啪啪”的连着打了七八下,又快又狠。
云裳如往日一般哭了出来,一双手哆哆嗦嗦的却不敢躲避。因为她知道躲了还有后招,躲了小姐会吃更多的苦。
君梨心疼,急急的将云裳推开,“刘嬷嬷,可以了,你打我吧!”
“不忙!”想到她们主仆情深,刘嬷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只要对付其中一个,那另一个必然就范。她哼笑一声,抡起戒尺朝云裳的后脑勺击去。
君梨眼疾手快,将云裳扑倒在地,只听得一声脆响,她的背上忽然刺痛。
云裳大吃一惊,转身搂住了她,“小姐,您做什么呀!您别管我!”
她忍着痛,摇了摇头,面向刘嬷嬷道:“不是打手心吗?你怎么……”
“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还要跟你商量吗?”刘嬷嬷咧着大嘴,又高举戒尺,一,二,三……每一下都沉重的砸在君梨的背上,随之引起阵阵颤栗。
云裳尖叫,哭着遮挡住她。君梨也想护她,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戒尺无情的砸了下来,云裳动弹不得,只看到君梨的脸皱的越来越紧。
又连着打了十几下,刘嬷嬷不乐意了,冲她旁边的婆子叫道:“这两人不知悔改,把长凳搬过来,上板子!”
打板子……在府里,只有犯了大错的下人才会如此。
君梨吃惊,抬眸望去,方氏静坐上方,双眼微闭,手上拨动着一串佛珠,念念有声。
她知道,她若叫屈一会板子会打的更狠,若是认错……
为什么要认错?她根本就没错!她倔强的咬紧了牙,反正也不能真的将她打死!
堂堂将军府要是闹出人命,绝对会在高门大户里纷纷传扬。尤其是前厅有贵宾,后院有官眷的情况下,那风评就不会好了。这些人吃饱穿暖之后最在意的就是脸面,台下蝇营狗苟,台上光鲜亮丽,都想装圣人,扮菩萨。
“你知错了没有?”方氏并不想把事情做绝,睁眼看她趴在地上,后背上隐隐透着血迹。
“我没错!”君梨梗起脖子,额头满是汗水,青丝散乱贴在鬓上,嘴唇被牙齿咬破了,一缕鲜血正慢慢渗出。
“你这样的脾气,我只有再给你念一遍心经了。”方氏瞥了下刘嬷嬷,重又闭眼。
老婆子心领神会,招呼众人赶紧动手。粗大的板子出现在君梨面前,上面还有陈旧的血渍,黑褐色,不知道是哪个下人留下的。
云裳吓的瑟瑟发抖,君梨也看的通体生寒。这板子可比不得戒尺,即便不被打死,打残是轻而易举的事。抬眸再看一眼方氏,此刻她的脸比这血渍还要阴冷。
“等等!”她不甘受辱,也不愿在此白白受苦,“我若自愿离开将军府,夫人可否网开一面,放过君梨?”
这是她第一次把话放到台面上来讲,以往方氏总是避而不谈,而她则以为自己只要足够忍耐,终会春暖花开。可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这与忍不忍耐没有半分关系,她的家世注定了她与宋门无缘,方氏是想让她自己开口吧,知难而退,自行离去……
离开?方氏手上一顿。她若离开自是好事,可是现如今全京城有几个不知宋将军的嫡长子自幼与她定下婚约,除非她有过错,否则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容易让人联想,以为他们宋家背信弃义,欺凌孤女。
方氏冷冷一笑道:“你这般善妒自是不能入我宋门,等你写下了悔过书,我定然放你离去。”
“你非要如此吗?”
“是你有错在先,与人无尤!”
“我没有错!”君梨颤声说道,“我父亲对你们宋家有恩,而你们养育了我十年,咱们一笔勾销,互不相欠,可以吗?我保证离开京城之后,与你们宋家再无瓜葛,永不纠缠,可以吗?”
“不可以!”方氏握紧了佛珠,手中咯吱作响。若是可以早就把她送走了,没个大错她就像烫手的山芋,吃不得又丢不得。
“我并非你们宋家的奴婢,来去皆我自由,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是我宋家一手养大的孩子,我自然要对你负责。尤其是现在,你有错却不知悔改,那我就只有好好的教导你,让你知道什么是正道!”
方氏挥了下手,几个妇人如恶狼一般冲了上来。推搡的一刹那,一记清脆的喝止从外面传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