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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厅很大,中间被十字川龟景纹长窗一分为二,左边为男宾,右边为女客,可闻其声不见其人,既全了礼仪,也不失宴饮的热闹。
这般安排另有方氏自己的考量。毕竟,此次出行的人中除了在朝的数位官员,还有一些到了适婚年龄的世家公子和豪门贵女,他们的婚事自是各家的头等大事。
在这群年轻公子哥中,比较出挑的是昭王世子元无疾,济国公小公爷高玦以及太傅的嫡次子裴玥,他们都是宋兰舟的同窗好友。
而女客中颇有才名的除了柳大学士的女儿柳静姝,还有礼部侍郎的孙女顾雅,大理寺少卿的女儿秦婉。
长辈们都想给自家孩子寻个合意的婚配对象。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光凭媒婆的一张嘴怎么行,怎么也要亲自把关掌眼才能放心。
所以这也是宋家赏梅大会长盛不衰的原因,明着是看梅花,实际上是给儿孙们求个好姻缘。
比如柳夫人殷氏,此次携女出游的目的十分明确,宋兰舟只有一个,若是抢不下来,其他男子也不妨选一选。
有女儿者是如此,有儿子的也不例外。上午在赏花台上那一番争执,让那些想给自家儿子挑选正头夫人的贵妇们第一时间摒弃了方家小姐方慕颜。
“这位小姐毫无教养,实在上不了台面!”
“对啊,别说正妻了,就是妾室都不成!”
私底下有好几户人家达成了共识,对着方慕颜和其母王氏指指戳戳。经此一役,方慕颜想要在京中嫁个四品以上的夫婿是很难了。因为从明日开始,思梅园内发生的一切都会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京城的各个角落。
妇人的口舌往往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杀人于无形。
君梨正要从右侧厅门进入的时候忽然有个婆子冒了出来,打量四周有些神秘的说道:“君小姐,请借一步说话。”
君梨认得她,是叩玉轩的管事萧嬷嬷。
春喜见接引任务完成,很乖巧的退下了。
云裳似乎猜到了什么,扶着君梨的那只手捏了捏,好像在给她鼓劲。
这丫头只要一涉及到宋兰舟的事立马倒戈,就像思嫁的姑娘一样迫不及待。
两人随着萧嬷嬷来到了一处偏厅,周边无人,倒与方才喧闹的采薇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嬷嬷指了指虚掩的门道:“君小姐,大公子在里面等您。”
意思让她自己进去。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尚未成婚便与男子私下见面,不合礼法,即便那人是她未来的夫君。
未及细想 ,云裳已经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哎!”
随即门也从外面拉上了。
“云裳!云裳!”君梨急了,拍门想让云裳打开,又不敢叫的太大声,怕把不相干的人招来。
“小姐放心,我们不走,就在门口等您。”
“你这丫头,快些……”
“君梨。”
身后传来宋兰舟的声音,温柔动人。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他叫她的名字。
她心里一颤,忐忑回眸,看到他如玉一般站在自己面前,绯色衣衫平整而挺括,俊雅的面容彷徨之余又带着几分喜气。
原来,他让平安送与她的绯色衣裙与他身上这件是配套的,衣襟上的暗纹都一模一样。
可惜,尚未站到一处便……
“你这件……也很美。”他看出了她眸中的变化,轻轻一声,似是安慰。
这一句,也让她刚刚沉寂的矜持重又浮动,低眉颔首。
“对不起。”他抿了抿唇。
嗯?她微微掀眸。
“我小舅舅他……他……”他神色黯淡,满是羞愧。
原不是他的错,倒是叫他为难。她更加不自在了,“我没事,大公子不必如此。”
“时至今日,你我之间还要这么见外吗?”
“……”什么?
“君梨!”他近前一步,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她慌的像一只兔子,挣扎着想要逃走,但是他执拗的很,不仅是力气还有脾气。四目相对,短兵交接,瞧着他乌黑灼热的眸子,她败了,紧张到身子都有些僵硬。
原来,他的手不仅长的好看,握着的感觉……也很暖,很舒服。
“君梨,刚才我听说了那样的事真是着急的不行,没想到我小舅舅他……他……嗨!”他实在难以启齿,别过脸去。
“没事,已经过去了。”
“怪我!虽然我之前和他一再表明了我的立场,不惜……哎呀!”
不惜什么?
他一只手有些局促的搭在左手腕上,揉动几下。
忽然想到那日方氏来院里发难的事,她立刻明白了,原来他手腕上的伤是这样来的。
“我自认跟他说的很清楚了,可是他居然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对不起,君梨,都是我的错!”
她摇头,“没事的,与你无关,你也不想。”
“怎么能没事呢!你当时肯定怕极了,我却没能守在你的身边,我真是无用!”他转过身,重重一拳砸在墙上。
“大公子,你别这样!”
“君梨,我想过了,一会在宴席上我会当着众宾客的面公开你的身份,让你堂堂正正的站在大家面前,这样你就不会被人非议,也不会被我娘和舅舅刁难了,好不好?”
她惊讶不已,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们还没有成婚,他居然肯为她这般……
“君梨,你不愿意吗?”
她……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方氏……
他看出了她的犹疑,说道:“你放心,我娘终是会认可的,只要我们心志坚定,她会想通的。”
“……”也许会,但很难。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是不是还在怪我以前太过愚笨,太过胆小,不曾照拂于你?”
“君梨,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我……”
“大公子,我相信你!”她猛的抬头,果断说道。
近日种种,胜于千言。她一介孤女,自认无利可图,曾经万般期盼,如今既有幸得之,又何必踌躇不前呢?
“真的?!”他又惊又喜,眼里泛出异样的光芒,“你……你终于肯信我了?”
不是不信,只是她想的要比常人多一些而已,毕竟她这样的身份不得不顾虑,不得不时时想着进退。难道他不明白吗?
“我明白的,这些年你过的不易,自然谨小慎微了些,这是对的。我顺风顺水尚且会自我怀疑,心生恐惧,怕没有能力给你最好的生活,更何况你身为女子,深居闺阁,有许多力不能及的事情。君梨,只求你不要疑我,以前种种我们不提,以后种种你看我表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