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梨继续点头。
既已敲定了去处,宋念卿便让尤管家他们先去馆子用饭,下午找工匠来修园子,自己则带着君梨随广陵王去他所说的那个裳音楼。
才要出发,广陵王府的婢女来了,说王妃来催,让他赶紧回去。
“瞧,半天不见就这么想我。”某人洋洋得意。
“那……还去吗?”宋念卿问。
“欸?你不是说有件重要的差事要我出面吗?确定不用我去?”广陵王瞧了瞧那个婢女,咳嗽。
宋念卿拍手称是,“对对对,非你不可!……那我只能得罪王妃了。”转而对君梨说道,“麻烦夫人代我去跟王妃说个情,就说我有求于王爷,回头定会向她赔礼致歉。”
君梨回道:“好。”
“欸,弟妹,”广陵王还是有些不放心,探头过来,轻声说道,“若是我家那位……”
“王爷尽管放心,君梨明白的。”
“聪慧!”广陵王给她竖大拇指,又对宋念卿道,“贤妻啊!”
他欣然领受,温和的笑着,手一招,“听风,你跟着同去,路上买些糕点给夫人垫一垫,到了王府让王妃开个小灶,千万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哟哟哟,还怕我家阿蔻薄待你夫人不成?”广陵王调侃。
“她脸皮薄,不好意思。”
“你脸皮厚,传授传授啊。”
“哪有你皮厚!”
“所以活该你没婆娘!还有你那四个参将和一群莽汉,全是鳏夫!还羽卫呢,改叫鳏卫得了。”
“他娘的,你嘴怎么那么欠!”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啊,说到你心坎里了是吧?”广陵王嬉笑着戳他心口。
“你信不信我抽你!”他双眼斜睨,盯着那只不安分的手。
“信,你若伤我,我就让他们把我抬你洞房去,看着你们圆房。”他戳戳戳。
“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对啊,我就是不要脸,你来打我呀!”
“无耻!”
“你打呀!打呀!”
两人开始吵嘴,幼稚程度堪比稚子。
君梨摇了摇头,转身去坐另一辆马车,却听广陵王瞬间正经起来,“欸,念卿,我有幅画不见了,是直接报给你还是通知李瑞安?”
嘶!他说的不会是清虚散人的那幅画吧,尴尬了!
君梨回头,看到宋念卿正咧着嘴笑,“李瑞安才接了太子殿下交付的案子,你再去报案,他这个月还过不过了?我帮你去查吧,多大点事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知道那幅画有多名贵,是前朝的一位书法大家传世不多的珍品,我从不对外示人,可不想报到京兆府露了真,再被贼人惦记了。”
不是已经被“贼人”惦记上了吗?君梨苦笑。
“嗯,三日,我必给你寻来。”
“老宋,我信你!”
看着他俩勾肩搭背的身影,君梨再次摇头,这人……真是坑蒙拐骗,样样在行!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今日是有意诱元璟瑶前来,就在刚才,她忽然想明白了,像他那般心思缜密之人怎会轻易露了破绽,让那个暴脾气的郡主寻到此处?
他是想釜底抽薪,一劳永逸吧。今日之后,元璟瑶就是再想纠缠,胤王都会横加阻拦。因为京兆府有了备案,太子的态度更是摆在那里,谁若纵她,不就是挑衅储君的权威吗?
还有今日昭王世子元无疾的事,恐怕与他也脱不了干系。上午与那个叫陈和的掌柜见面,他俩只谈到了贾松,对元无疾只字未提。
那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一间普通的茶肆,又一眼认出了她?他与她探讨过,未有头绪,偏偏没有问陈和是不是他们的杰作……要么就是他已经参透谜题,要么就是他本身就知道实情,故布迷阵,不与她明说。
君梨坐在马车上,身子一摇一晃,眉头越揪越紧。
自与他相处以来,他不曾害过她,倒是数次救她性命。对他,她不该怀疑,只是跟在他身边,时日俱增,耳濡目染,她也开始深层次的思考问题,渐渐的也能发现一些平日里不会注意到的细节。就像现在,那个元无疾就是个很大的疑点……